第三十九章 顧府

“托大女人的福，”平氏笑眯了眼，順勢起家，一邊往裡讓一邊笑道，“大女人快出來吧，夫人都等了一天，就盼著女人返來，這日日夜夜的，夫人可冇少唸叨……”

李氏笑著，從胳膊上捋下一隻金絲浮纏枝蓮紋鐲來，直接給顧錦珠套在手腕上道，“珠兒，二嬸冇甚麼好東西給你，這隻鐲子就給你當見麵禮吧，不是甚麼好東西，你可彆嫌棄。”

顧錦珠看著腕子上那隻明晃晃黃澄澄的金鐲子無語，這還叫不是好東西……

過了垂花門便是顧府後宅，顧錦珠對自家已然恍惚，隻看到垂花門邊種滿藤蔓，垂織而下各色花朵，顯得精美標緻，門兩側站著幾個剛留頭、衣帽整齊的小廝，不竭地有丫頭、婆子拿著百般東西來來去去，一副平常繁忙的氣象。

平嬤嬤作勢見禮，顧錦珠忙攔住她，笑道，“可不敢當嬤嬤的禮，一彆多年，嬤嬤還是這麼精力。”

在李氏身邊的是個穿薑黃衫襖的女人，鵝蛋臉龐，身材飽滿，雖比不得姚氏端莊，卻自帶了一股成熟婦人風味，不等顧錦珠說話，就笑著上來見禮道，“妾身薑氏，見過大蜜斯。”

顧錦珠半垂著頭道，“還好，勞母親掛記。”

又聽到李氏話中有話，說甚麼顧錦珠才氣當得起國色天香四個字，臉上強裝出來的慈愛差點都保持不住，勉強笑著道，“她二嬸，珠兒小孩子家，可經不得誇，何況她年青的小丫頭，戴這金子未免老氣，前兒我剛為她籌辦了一對上好的白玉鐲，這個還是你自個兒留著吧。”

走過穿堂，下了台階，拐過一道影壁，便是姚氏的院子。

說著招了招手，喚小丫頭把一個金飾盒拿了過來，內裡公然是一對清透毓淨的白玉鐲，姚氏親身給顧錦珠戴上，又表示她把金鐲子還給李氏。

顧錦珠上前見禮，還冇彎下腰，李氏就把她拉了疇昔，一副親熱的模樣道，“那年走時還是個小丫頭呢，轉眼就這麼大了，瞧這出落的模樣，比咱家碧彤也是不差呢，大嫂你說對不對？”

姚氏冇法，隻得讓顧錦珠收了起來。

雖冇暴露輕視之意，但碧菀已經惱了，真正端方鬆散之家，哪容得下人如此猖獗，敢直視主子，不由便瞪眼歸去。

姚氏拿著帕子的手一僵，隨即麵上現出一絲笑意道，“弟妹說的是，瞧我都太歡暢了，珠兒，快來見見你二嬸和幾個妹子。”

姚氏和李氏都送了東西，她也不好白手，重新上拔下一根繡蓮花鍍銀簪子道，“妾身冇甚麼好東西給大蜜斯見禮，這根簪子大蜜斯就留著賞人吧。”

姚氏下首坐著幾個婦人和兩個女孩兒，顧錦珠急走幾步，上前盈盈見禮，口稱，“母親。”

姚氏目光在她身上一溜，落到她的臉上，目光微微一沉，卻隨即一臉感慨道，“可算是長大了，記得你那年出府時隻要這麼高，這些年可苦了你了，你父親和我一向顧慮著，隻是門路不好走，不好通訊，現下看到你安然返來，你父親不曉得該有多歡暢。”

姚氏將中間人一一給她引見，說話的女人是顧錦珠二叔顧端海的老婆李氏，穿戴緞青色雲錦褙子，藏藍的馬麵裙，麵比擬姚氏顯老，卻顯得快人快語。

門口一個婆子帶著一眾丫環早就在等待了，看到快步迎上來，滿麵笑意意，“喲，這便是大女人吧？老奴目炫，都快認不得了，真真是出落得神仙普通的人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