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溫和曹勁一左一右高坐基台之上的主位，他們火線一台長案，案上一方香爐，正燃著一柱檀香。

曹勁一麵手擱案上把玩杯盞，一麵不露聲色的將目光落在裊裊上升的檀香上。

本是相差無幾的姐妹倆，前後嫁人，前後曆經後宅女子少有的境遇，隻因一個能夠逢凶化吉，一個卻未能逃成，畢竟導致現在職位天差地彆。

比起作為底下侍人的薑媼她們，羅神醫就少了身份上的束縛，又有道是醫者仁心，羅神醫另一隻未執絲線的手，就“啪——”地一下重重啪在案上，大怒得吹鬍子瞪眼睛，直罵道：“牲口！”

說著餘光瞥見高坐基台之上的甄柔，一時更是感慨萬千。

倒是一語落下，四下突然一靜。

如許的溫馨間炸出的聲音，讓人無端生出一種非常的嚴峻。

內心想著，口中也不覺歎道：“當真是造化弄人。”

信都城冬時的天，卻也不遑多讓。

甄柔不曉得本身是如何聽下去的，她也覺得早對甄姚這些遭受心中稀有，可直至本日再聽甄姚提及，才知她到底還是不敢深想下去，不敢把事情想的太糟糕，而究竟倒是甄姚的遭受遠比她覺得的還要難以置信。

見甄姚生得端倪如畫，文靜溫婉，就是眉宇間似愁非愁，雖看上去很有我見猶憐之感，卻猶帶一分淒苦之色，再一念及剛纔所聞之事，心下不免生出幾分感喟，肝火倒是為之消下去了。

甄姚說這些的時候，冇有阿簪的難以自禁，她很安靜地坐在那邊，用她彷彿天籟的聲音，好似報告彆人的事普通娓娓道來。

隻聽羅神醫感喟道：“哎，如何儘讓你碰到這些事了……”

一時暗過一時，冇過量久，隻見遠方的天鉛雲低垂，烏雲越籠越緊，密密匝匝，這時的天就成了全陰天，連帶了屋子裡也一片陰暗暗的。

一眼望去，甄柔主仆三人雖正襟端坐，卻都神采嚴峻，目光直直望著基台下右首方向

一語未了，聲音戛但是止。

“不知小女的環境可否得以醫治？”謙善過一句，甄姚直接看門見山的問道。

羅神醫是一名年過六十的老者，雖是白眉長鬚，卻極善保養，端是麵孔紅潤。

薑媼和阿玉卻不甚體味其中詳情，聞言都忍不住一把捂住本身的嘴，才讓本身冇有失禮於堂前的驚撥出來，卻還是收回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來。

甄柔緊咬牙關，不讓本身收回一丁點聲音。

可不是麼？

都說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老夫活了一甲子，看來還不如甄二孃子看得開。”羅神醫眼中難掩賞識。

甄姚閉了閉眼睛，讓本身停下思路，然後微微一笑，道：“造化弄人也罷，是我的命也罷，都是疇昔的事了。”

很久，雙眼終是趨於安靜，隻剩一片苦楚地望著甄姚，幾欲翕動雙唇，幾次顫顫巍巍，難置一詞。

薑媼和阿玉跪坐在甄柔的身側，以便陪侍聽候叮嚀或奉侍一二。

隻見正房大廳裡燈火光輝，火盆熊熊燃燒，暖氣滿室。

“……不想又遭遇……遭遇……”再一次鼓足勇氣，要將詳細奉告羅神醫，卻剛把話轉到嘴邊，眼睛再是忍不住一紅，有了鼻音，眼看便要哭了出來。

隻在這時，甄姚的聲音驀地響起，接著阿簪的話彌補道：“我被幾個兵士欺侮了，當時身上小日子還冇走潔淨，也就是那次以後，惡露又幾次起來了，老是潔淨幾天又來了，不能再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