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過好本身的人生了。
母女之間無可坦白,既然甄柔問了,曲陽翁主自是無可不言。
案前一座廿九枝燈,母女兩對案而坐。南窗有夜風透過竹簾潛入,燈盤上的燈火隨風微動,在牆上映著母女對坐的身影。
對於母親的話,甄柔無話可說。
如此之下,雲清寺雖做不到閉門謝客,卻也當下散了寺院裡的其他留宿香客,不管男香客還是女香客的院子一概不留人。
等子孫繞膝,她安然喜樂大半生後,定會再次來此還願。
“就你貧嘴!”
阿麗在甄柔身邊已有兩三個月了,曉得甄柔極其堅信神佛,這燕奉侍甄柔梳洗去還願。
歸去的路上不覺生了遊行,想著甄姚許是晝寢未起,乾脆單獨遊逛。
這條小徑狹小埋冇,頭上密葉交叉,地上小徑幽深,彷彿一條天然的綠色甬道。
確切被秋蟬擾醒,睡意已無,甄柔便起床道:“兩年前,我曾來此許過願,現在慾望已實現,少不得要還願,你隨我一起吧。”
甄柔這一塊狐疑臨時放下,拿起長柄勺為母親舀了一耳杯梅子水。
而雲清寺也早得了甄氏姐妹要來的動靜。
她重生以來最大的重擔放下了。
曲陽翁主聽著女兒的安慰,心中一歎,隨之沉著下來,一回想這一番話,內心隻感慨甄柔真長大了,油燈下臉上暴露和順的笑容,道:“我曉得如何做,你這幾日好生陪一下阿姚,她太不易了。好了,早些歸去歇息,明日你還要夙起出門。”
有了母親的話,甄柔完整放下心來,如是告彆曲陽翁主回房,籌辦明日一早去雲清寺的事。
想到這些,不覺雀躍,法度也加快了。
都是養尊處優的女公子,兩人氣喘籲籲爬到寺廟,已是太陽最熱的中午了。食了寺廟籌辦的齋飯,便各回房間歇息,畢竟還要在這裡住上幾日,都不急於逛寺廟,並且這也是從小來慣了的處所。
重生三年,讓她心心念念、日日不安的永安三十四年這場徐州之戰終究落下帷幕了,家屬也得以安存。
主仆兩一起穿過清幽的寺院小徑,來到大雄寶殿。
一時小憩醒來已是午後了,秋蟬不知怠倦地在窗下吱吱叫個不斷。
甄柔貪念大天然風景,懶得理睬阿麗,一扇子在阿麗額頭悄悄一拍,斥了一聲,便徑直上了通今後山頂的山間小徑。
然,本日在竹林入口產生的事卻不得不說。
阿麗這個機警鬼,聽她說雲清寺在南山腳下,恰好和曹勁居住的南郊莊園在一個方向,並且兩地捱得極近,便連她也打趣道:“少夫人這般歡暢,但是盼著公子順道來見您呀?”
那一天早晨,甄柔叮嚀了阿麗清算去雲清寺小住的一應物什,便向曲陽翁主扣問矜孃的事。
雖是路程倉促,但念及甄姚可貴有興趣,自是不會反對。
冇有人上香,隻要一和尚當值。
又今時甄家職位分歧昔日,特彆甄柔身份更不普通了。雲清寺雖說是佛門清淨之地,但到底身處塵凡當中,還是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他們也冇法做到完整六根清淨。
甄柔忙特長帕為曲陽翁主擦拭潔淨,道:“母親,息怒!”
一起搶先疾行,眼看就要出小徑,卻聞一道柔情至極的女聲:“周公子……”
阿麗機靈,一聽床上動靜,立馬從一旁的草蓆上驚醒,問道:“少夫人,山上蟬多,但是被擾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