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硯雲握住她的手,摩挲著道:“蕁mm你呢,姐姐倒想開開眼,看看你梅大蜜斯另有何恨事?”
落在車蓋上,颯颯作響。
“瞧你這點兒出息”,李硯雲戳了戳她的腦袋:“我們先到這裡安息一會子吧,你去給我們捧兩盅茶來。”
李硯雲瞪了她一眼:“你一個丫環這麼多嘴做甚麼,不要給你幾分色彩就開起了染坊,這些事是你一個下人該群情的麼,這頓罰先記取,回府後,自個兒去領罰。”
擬香摸著額頭,笑著叮嚀小廝泊車,一徑下去了。
梅蕁朝銀紅紗窗外瞧去。
草屋前一個四旬男人,身形彪悍,絡腮鬍子,看起來像個西北大漢,是夏贄。
小廝清脆的應了一聲。
“甚麼事?”
夏贄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憨憨的:“哪能啊,李大蜜斯你的威名,全部大洹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啊。”
“夏贄”?她思忖道:“等看清了再報。”
“也罷,恰好趁這個機遇出外頭散散,眼下是暮春了,這桐花開了,就到了春日最光輝極致的時候,這會子不出來尋春,就又要比及來年了。”
前頭是一楹草屋,漁舟般落在濛濛水雲裡,彷彿隨時都會垮塌。
擬香道:“他們也是怕上頭指責。”
李硯雲眼中暴露幾分討厭:“這個夏贄,在吏部考功司吃的是腦滿肥腸,日日有人貢獻還嫌不敷,還在莊子上作威作福,要不上看在他對沂王忠心耿耿的份兒上,早就把他打發到龍場九驛種地去了。”
他們都褪去了厚重的冬衣,穿戴輕逸的雲紗,手裡打著各種工緻婉約的竹骨架子油絹傘,上頭繪著西府海棠,空穀幽蘭,漢宮春曉……
“彆彷彿了,哭的聲音這麼大,我聞聲了,不消猜也曉得是如何回事,你在他的莊子上停下,我要去會會這個夏大人”,李硯雲冷冷截道。
“彆擔擱了,快走吧”,李硯雲朝小廝叮嚀了一聲,啐了一口道:“生的這麼好的女人,給夏贄就白糟蹋了。”
最後兩輛是碾光翠帷馬車。
梅蕁淡笑道:“梅家隻是商賈,雖說支撐沂王,可卻不敢參與朝政,能做的也隻是幫沂王湊幾小我頭。”
“你少跟我打哈哈,我也不跟你繞腸子,你手裡的人是如何回事?”
李府西南角上的黑油大門內緩緩駛出了四輛馬車,朝西頭的農莊逶迤而去。
最前頭的八寶攢瓔馬車裡坐著李硯汐與櫳晴,二人都翹著鼻子分趴在杏子紗窗上,往外頭瞧去。
她頓了半晌,深思道:“我估摸著他就是看沂王目下風頭正盛,大有打消榮王的勢頭,方會背叛相向,再有你們梅家支撐沂王,朝廷多數又是沂王的人,皇上如果要封他為太子,除了幾個耆儒老臣以外,多數都是同意的,眼下這個局麵,齊王的眼兒恐怕已經紅成了兔子。”
自疇前太子身後,宏治就剩下了榮王這個獨一的嫡子,遵循大洹祖規,他接任太子是理所當然的,以是沂王與齊王纔會擰成一股繩壓抑榮王。
李硯雲瞅見她分開了,方道:“我方纔想起了一宗事兒,忘了跟mm你說了。”
擬香唯唯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