櫳晴吐舌道:“悶你還躲在屋子裡?”
李硯汐穿戴櫻草色妝花褙子,烏黑油光的發散挽著纂,上頭戴著摺絲杏花髮箍,興趣勃勃地跑進了庭子裡。
背麵是數間清冷草屋,上頭插著酒旌,兩旁桃李列舉,瘦白的花下是一畦畦被東風裁剪劃一的青韭。
李硯汐烏黑的臉兒上已有了精密的汗珠,她一麵掏帕子試汗,一麵道:“蕁姐姐,我們到‘荷鋤村’的茅舍裡頭歇歇吧。”
梅蕁笑著點首。
李硯汐努了努嘴,從袖子裡取出紫藤雲絹,抹潔淨眼淚,笑道:“上回我生辰的時候你去的是花圃的東頭,這回我帶你從西頭出來。”
翌日一早,梅蕁便打發櫳晴去東配房叫上李硯汐,一塊兒去後花圃散散悶。
劉小摯眯著眼,笑的如夏天裡明晃晃的太陽:“蕁姐姐,明日就是浴佛節,再過幾日,青霓姐姐那邊會有一年一回的‘趙春’……”
晚間,梅蕁還是坐在花木掩映的石桌旁烹茶喝茶。
梅蕁熄了風爐,從竹畚中取出兩隻越窯青白釉磁茶碗,先斟了一碗,奉到她手中,笑道:“請雲姐姐用茶。”
丫環早已捧了茶果點心上來。
梅蕁略偏頭朝窗外瞧去,外頭的確有很多番子正在抓捕城中的乞丐。
櫳晴看了梅蕁一眼,忽見她神采不濟,彷彿很難受的模樣,她忙跑疇昔,蹲在她膝下,擰著眉頭道:“姐姐,你如何了,是不是又病發了?”
李硯雲穿了件丁香色摘枝芍藥潞稠褙子,膝上搭著牙色袷紗,與擬香並蒂,好似一枝抹紫鳳仙。
李硯汐白了她一眼,道:“你懂甚麼,父親偏疼,隻向著姐姐,一點兒也不疼我,姐姐整天拘著我,我討厭她,家裡頭除了王媽媽以外,底子就冇有人真正體貼我,孃親生下我今後也不要我了……以是我纔要用心躲在屋子裡,看他們心不心疼我……”說到背麵,鬥大的淚珠滾了下來。
櫳晴垮下肩,瞪了沂王一眼,方與李硯雲她們一道分開。
李硯汐生日那天,伴雲用水晶鷺鷥葵花盤捧了一盤時鮮的櫻桃往正廳去,實在是李硯雲特地安排的,目標就是為了讓她靠近側王妃與曾詔。
“咦?外頭這是如何了”?櫳晴扒著紗窗朝外頭看去。
李硯雲又敘了會子家常話,方回了東配房。
梅蕁本日午中接到古玉齋的送來的信便已曉得沂王接了差使的事兒,她估摸著沂王能夠會來李府,便乾脆先躲出去了。
“好”,梅蕁的神采有些發白。
劉小摯也獵奇的湊疇昔,貼著紗窗,道:“抓這麼多乞子做甚麼?”
劉小摯點首如搗蒜,拍著胸脯道:“你放心吧,我劉小摯向來講一不二。”
上一世,她隻在夢中見到過蘇琀這支翩若驚鴻的霓裳羽衣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