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錦_第十九章 濟過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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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乾笑道:“你瞧我這記性,我記錯了,不是十九年前,是二十1、二十二年前,我老胡塗了,梅蜜斯不要見怪。”

何故他們能夠等閒的活在她的夢中。

看來有動靜了,她問道:“在南房東廳麼?”

裡頭傳出清楚醒神的木魚聲。

操琴的妙手,是孃親麼?她為何從未提過她的姊妹,從未提過她會操琴。

王媽媽沉默不語,不時地用素紗絹抹著眼角。

“他要殺誰?”

本日統統人都打扮了一番,不管是丫環蜜斯,看上去都格外精力。

“梅蜜斯,我得歸去照顧二蜜斯了”,王媽媽的話,打斷了梅蕁的深思。

王媽媽將抹著眼角的紗絹放下,點首道:“十九年前,我陪夫人嫁到李府,厥後老爺夫人開恩,許我嫁人,那年我恰好與夫人一同生了孩子,我就又回了李府,做了汐姐兒的乳孃,但是九年前,夫人與老爺俄然大吵了一架,她竟然撇下隻要六歲的二蜜斯要吊頸尋死,厥後被丫環發明救了下來,以後就搬到了聽雨堂,就是現在的濟鞠問,單獨一人唸佛誦經,連二蜜斯也不見,當時,我隻當是夫人道子烈,與老爺拌了嘴,正在氣頭上,等氣消了,天然就好了,誰曾想……誰曾想,這一住就是九年。”

拐過翠竹掩映的轉角,便瞥見一間清冷堂舎,黛瓦灰牆,薜荔覆頂,苔蘚成斑。

她徐行走至外間的八仙桌旁,坐到六角繡墩上,凝睇著隔扇門外蒼翠的竹葉,沉默很久,方道:“十多年前,我的一個姊妹同你一樣,也是操琴妙手。”

神龕裡供著的文殊菩薩,結跏趺坐,寂靜睿智。

屋子裡光芒微黯,許是外頭的修竹過於富強,房舍由飛罩隔成兩間,陳列簡樸,一桌一椅,無一絲華貴,隻要裡間的一座神龕鑲著金。

“他是殺手,那李府比來差他去殺何人?”

梅蕁打著斑竹骨架油絹傘,信步走著,潮濕的氛圍裡混著泥土的暗香。

十九年前,也是梅蕁的孃親嫁到蘇府的那一年。

冤魂,是指蘇曾兩家麼?

梅蕁一陣錯愕。

她轉過臉,諦視著梅蕁的眼睛,幽幽歎了口氣:“……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平常百姓家……寶成全草木,無量劫數。”

花已不知何時落了滿地。

梅蕁鵠立很久。

李硯汐跪在堂前,遠遠地磕了個頭。

特彆是掬雪。

她本日穿了件玉色摘枝繡球雲紗褙子,油光如墨的髮梳著三丫髻,鬢邊戴著鵝黃堆紗花鈿,摺絲銀耳釘,雪團似得立在一叢杜鵑旁擷花,讓人麵前一亮。

聽到腳步聲,她停下木魚槌,緩緩起家。

梅蕁與王媽媽一同坐到了石凳上。

王媽媽要疇昔扶她,卻被她阻道:“你去上茶”,辭氣和緩,沉寂無波,如一口古井。

“文繡。”

此時的木魚聲與竹濤聲,彷彿交叉成了一道細細的網,將人的心纏得緊緊的,透不過氣來。

李硯雲收完賬,就和世人一齊趕在城門封閉前回了李府,明日是端陽,府中另有很多碎務要她籌劃。

穿堂外頭連著一個小小的天井,中間種著一棵酒盅粗的梧桐,底下的石桌上落滿了細細的花香。

難怪上回在坤寧宮的時候,永淳長公主連正眼都不瞧她,梅蕁當時還覺得永淳長公主嫌她是癱子,本來她不是李楊氏的親生女兒。

李硯汐則坐在廊子底下跟丫環們鬥百草,綻放的杏子綾裙襬像朵盛放的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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