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蕁與王媽媽一同坐到了石凳上。
梅蕁考慮道:“十九年前,我記得雲姐姐本年已經二十有一了吧,如何會……莫非雲姐姐並非夫人所生?但是……李大人彷彿隻娶過夫人一報酬妻,並未曾傳聞她是續絃。”
王媽媽捧上茶來,望了夫人一眼,眼角潮濕的退了下去。
上麵的蒲團上坐著一個與王媽媽年紀相仿的婦人,體形適中,穿戴茶褐色素紗褙子,些微斑白的發整齊的梳了個低髻,除了一對祖母綠翡翠耳璫以外,身上再無其他金飾。
看來有動靜了,她問道:“在南房東廳麼?”
劉掌櫃見到梅蕁出去,依端方作了個揖。
梅蕁點頭,且隨她去了。
王媽媽笑容慈和:“梅蜜斯不消客氣,是我家蜜斯讓我請你疇昔說說話。”
人川疏疏落落的散在每處花開的處所。
拐過翠竹掩映的轉角,便瞥見一間清冷堂舎,黛瓦灰牆,薜荔覆頂,苔蘚成斑。
裡頭傳出清楚醒神的木魚聲。
李楊氏沉默半晌。
梅蕁走至門邊,回望了一眼蒲團上的阿誰身影,薄弱淒冷,孑孓寥寂。
“操琴的妙手,我喚她姐姐,我們是垂髫之交,豪情篤厚,深似親姊妹,她遭難的時候,我為了心中私利,未曾援助於她,害的她家破人亡,是我罪孽深重。”聲音乾澀顫抖。
她乾笑道:“你瞧我這記性,我記錯了,不是十九年前,是二十1、二十二年前,我老胡塗了,梅蜜斯不要見怪。”
本日統統人都打扮了一番,不管是丫環蜜斯,看上去都格外精力。
這掬雪就是從夏贄手裡買來的阿誰丫環,雖說是新近纔到的,卻毫不陌生,頭天就跟李硯汐她們打成了一片。
她麵龐姣好,雖有很多風霜刻下的陳跡,卻也能夠看得出她年青時候的姝麗容顏,氣質雖端莊,卻彷彿少了甚麼首要的東西,使得她的雙眼顯得浮泛。
梅蕁點首,單獨回了畹蘭居。
李硯汐跪在堂前,遠遠地磕了個頭。
“這……”王媽媽眼神一陣慌亂,欲言又止。
難怪上回在坤寧宮的時候,永淳長公主連正眼都不瞧她,梅蕁當時還覺得永淳長公主嫌她是癱子,本來她不是李楊氏的親生女兒。
王媽媽從濟鞠問出來,打發李硯汐回東配房後,就一徑去了畹蘭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