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傾城,還是長袖善舞?
“一龍生九子,九子各分歧,說好聽一些,這榮王是儒雅賢德,說刺耳一些,就是脆弱不爭……”
榮王的步子猛地停下,彷彿撞上了一麵牆。
這會半夜市已起,可大衢冷巷卻冷僻的很,行人馬轎也是倉促而過,在瀲灩的夜光中投下一串伶仃佩鳴。
李硯汐唇邊的笑靨墨似得湮開。
“那就多謝王爺了”,梅蕁深笑道。
梅家豈會在乎侯爵之位,更何況弓藏狗烹向來是皇家慣用伎倆,梅蕁麵上笑道:“梅家是商賈,天然識時務,王爺存候心,我不日便會以手劄奉告家父,儘力支撐王爺。”
舞青霓一身霓裳羽衣,華彩如虹,回雲流霞,似仙子謫塵,曉花嬌慵,在宿著花影的台子中心,她漫舞著輕柔的廣袖,身姿輕巧超脫,柔時,像流風雪回,輕雲繚繞,疾時,像遊龍驚走,翔鸞展翅。
“好……”園子門口忽的一陣喝采,劉小摯扭頭看去,裡頭已經花飛袖舞了。
沂王眉宇傲揚,他一撣華衫,軒昂地坐到藤椅上,嘴角彎起一抹弧度:“梅先生,父皇指派本王南下巡查河道之事,想必你已經曉得了,梅先生是聰明人,這意味著甚麼,你內心也一清二楚,本王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們梅家如果支撐本王坐上了龍椅,那今後梅家就是……侯爵。”
“嗬嗬,現在沂王在姑蘇,他們梅家又怎會來都城,更何況……”
“更何況,梅家如果攀附上了沂王,那今後每年的閒庭雨梨都少不了他們梅家的位置。”
台子後側擺著一水兒的樂器,有磬、箏、簫、笛、箜篌、篳簟、笙、築、竽……彼時,歌樂已升,聲如秋竹坼裂,春冰崩碎。
兜兜轉轉,不知如何,又到了來過無數次的“荷殿風回”。
梅蕁。
櫳晴不消轉頭,也曉得是劉小摯,她冇有理睬,邁著步子儘管往園子裡去。
它夜夜呈現在夢裡,可夢醒以後,倒是冷霧漫漫。
天闕沉沉夜未央,碧雲仙曲舞霓裳,一聲玉笛向空儘,月滿驪山宮漏長。他在心中沉默唸叨。
李硯汐的臉頰上爬上了酡紅,映的那張玉臉更加明豔。
小玨。這是貳心頭閃出的第一個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