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硯雲應了一聲“是”，她扭頭瞅了瞅外頭的天氣，剛要開口讓父親安息，卻聞聲管家林順的在外頭恭喊了一聲“老爺”。

“是”，李硯雲篤定道，“月簫親眼瞥見他擱入炭盆中燒燬的，不會有錯。”

“那他一家長幼呢？”李硯雲辭氣鋒利。

“失落了？”李硯雲頓時柳眉倒豎，且驚且怒，“派了這麼多的江湖妙手去殺一個武功平平，還要庇護一家子老弱婦孺的人都辦不到，滿是一群廢料！養你們有甚麼用？”

李硯雲兀自想著，就聽父親輕喚了一聲“出去”。

“探聽到了”，李硯雲心底鬆了口氣，若冇有這個由頭，父親必然也會指責她這個長姐冇有看顧好mm，“遵循我們說的，汐兒早早的就在梅府門前那座石砌拱橋上等著，他們是一行人一齊出來的，舞青霓與高湛都在此中，汐兒還跟他們打了號召，不會有錯，聽汐兒的語氣，她彷彿還受了阿誰舞青霓的挖苦，冇說上幾句話，就被劉小摯得救帶走了”，說到背麵，玉麵浮起一絲慍怒。

劈麵的李硯雲坐在花梨木輪椅上，纖手交疊著放在身前，點頭道：“返來冇多久就睡下了，簡樸的答了我的話，就把我給趕了出來。”辭氣很有些無法。

“既冇有物證，空口白牙的無人會信，不必理睬。”

李硯雲如夢方醒，楞了半晌，忙垂首道：“女兒曉得了，多謝父親提點。”

林順滿額盜汗：“回老爺蜜斯的話，我們按老爺的叮嚀，在封翦出京的必經之路上設下埋伏，本來眼看著就要到手，卻不知從那裡殺出來一群黑衣人，技藝實在高強，我們的人喪失慘痛，底子敵不過，這、這才讓他們把封翦給救走了。”

林順心中惶恐，倒是忘了封翦的一家長幼，忙道：“也、也給救走了。”

“這個舞青霓倒真是不簡樸”，李舜笑哼一聲，“操縱池樞的急功近利，布了一顆七羽，就把老夫唾手可得的錦衣衛給斬除了。沁春園隻是個幌子，彙集諜報，培養暗線纔是她真正的目標。她不但跟高湛有友情，還與梅蕁攪在一起，是想將沂王部下的翅膀全都勸歸榮王麼？”頓了一下，“梅蕁與舞青霓交好，這樁事情，你如何看？”

“砰”，李舜將手中的書冊擲到書案上，聲音不大，卻足以壓迫胸腔。

“摸不透，是因為藏的深”，李舜起家走到六角琉璃宮燈前，執起一旁的花剪，揭蓋剪燭，火光映在他頭上的素竹玉簪上，一派瑩亮，“藏的了一時，藏不了一世，是真是假，很快就會發表。”

書房門窗緊掩，溫黃的火光從糊著高麗紙的支摘窗中漫出來，減弱了很多，照的正院裡光禿禿的枝椏愈發森冷。

“古玉齋本來是梅家在都城的玉器鋪子，三年前被掌櫃劉氏買斷，能夠說與梅家商行已經冇有甚麼本色性的乾係了。據劉掌櫃本身說，他能單獨運營古玉齋，還能把它做成都城的玉器之王，實是少不了店主梅老爺的幫忙，他說冇有梅仲彝就冇有他本日的成績，他對梅家始終心胸戴德，這一回梅蕁單獨上京，她瞧著梅府冷僻，便讓妻兒去府上同她作伴。其他的查不出甚麼，是個正端莊經的買賣人。”

“但是……”李硯雲麵露不捨，“月簫是女兒費了很多工夫才培養出來的，是我們的人裡頭最拔尖的，不但樣貌出挑，技藝上佳，並且心機周到，見微知著，女兒還想等這陣子風聲過了，彆的再派任務給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