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打到腰的小傢夥摟在懷中,衛嫤點點他小鼻子:“這麼晚了,阿昀如何還冇睡?”
沾濕毛巾擦拭身材,血跡和汗漬從身上剝離,溫熱潮濕的感受包抄滿身。折騰了好久,待水涼下來,重新髮絲到腳指頭,她總算把滿身高低洗潔淨。更讓她欣喜的是,敷上金瘡藥後,她看似可駭,實則隻是破了點皮肉的傷好了八-九成。
“阿昀也本身洗?”他才四歲!
“你房裡的水涼了,我去倒掉。”
“勞煩你了,快請進。”
“阿昀放心不下你,纏著我燒點熱水給你送來。”
“是我。”
發覺到她的目光,少年放下衣服。
客歲他才三歲……衛嫤感覺有點不成思議,這又不是她宿世,有洗衣機,臟衣服丟出來摁幾下就好。那麼小的孩子手指頭還是軟的,如何無能這類活。
“恩,娘要照看大姐姐和三弟,冇精力照顧我們。小時候是哥哥幫我洗,可客歲他去參軍,我就本身洗衣服了。”
單手拎著承擔,衛嫤摸摸本身的臉。她有那麼可駭?嚇得殺過瓦剌人的晏小旗走路同手同腳。
即便銅鏡中的麵龐影影綽綽看不太逼真,也不影響她現在的冷傲。螓首蛾眉,杏眼下一彎臥蠶,鼻子小巧鼻梁高挺,粉色唇瓣內兩排整齊的白牙,加上嫩到幾近出水的白淨肌膚,這張臉能夠稱得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尚在變聲期少年略微沙啞的嗓音傳來,衛嫤鬆一口氣,收好東西,兩步走到門口。
心下衝動,一個不重視她就坐實了,整具身材重量壓上來,銳痛刺得她一下彈起來。
宿世她坐擁家屬企業,並不缺錢,也捨得費錢打扮本身。買衣服、美容塑身、做外型,她樣樣不落,無法天賦前提有限,再如何折騰彆人見了也多數誇一句“衛總氣質真不錯”。次數一多,每次被人誇她都牙疼。
看著鏡中美人即便呲牙咧嘴,也彆有一番美態,衛嫤心中那點對穿越後的不甘完整散去。
“不消。”
賺到了!
門外一片沉寂,斷斷續續傳來蛐蛐的叫聲。他是不是走了?踟躇半晌,衛嫤拉下門閂。剛敞開門,一股熱氣劈麵而來。門檻外,比她高一頭的少年擺佈提著水桶,一桶冒著熱氣,另一桶是涼水。
一點點脫下身上衣服,織暗花的絲綢外袍,細棉布中衣,精繡的抹胸。即便被血跡沾汙,紅綾身上帶這身的衣裳,也比驛丞夫人的要好。單那件暗花絲綢外袍的一個衣衿,拆下來就比驛丞夫人整套衣服值錢。通房丫環尚且如此豪侈,侯府仆人又會是多麼金尊玉貴?
“紅綾,前塵舊事成雲煙,莫念侯府。靜候救濟之人,銀兩收好以備不時之需。”
來驛站的路上,她便曉得了兩兄弟名諱。少年名晏衡,年方十六,乃涼州衛所下一領兵小旗。小傢夥名晏昀,剛滿四歲,是個不折不扣的顏控,本性活潑待她極其親厚。月前西北駐軍大敗瓦剌軍隊,晏衡隨軍進京獻俘,趁便帶弟弟一道前來。因家中急召,兄弟倆提早回程。弄明白後本來她想喊少年大人,可小傢夥如何都分歧意。最後在少年默許下,她便依著小傢夥,喚兩人阿衡、阿昀。
身上舒坦了,連帶著她思路都明朗起來。侯府勢大,都城絕非久居之處。不管紅綾接受多大委曲,以她現在身份,尋求抨擊無異於螳臂當車。最首要一點,她不是原主,冇需求等信中人來尋她,然後頂著紅綾的名諱、仿照紅綾脾氣活下去。她是衛嫤,有本身的脾氣、為人原則,她會按本身的體例去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