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糊聽丁有德說過，晏衡參軍時跟他一樣，都是以成丁身份出來。她還是搞了好久才明白，大越的軍戶軌製雖看起來有各種不近情麵之處，但也有其暖和的一麵。軍戶世代守邊，最後的感化是移民過來保衛國土。不然邊陲之地打下來冇人住，瓦剌人來這放個十幾二十年羊，這片地的主權根基也就變動了。

“可他們……阿嫤還是不要見的好。”

二重奏出自穀雨和晏衡，前者擋在她身前，晏衡則直接抓住她手腕，稍一用力把她甩下台階。

“阿衡是以成丁身份參軍？”

直到老馬一起識途，漫步到宅子門口，他才放開她。月光下他的眼中帶著來不及粉飾的欲.念，有點發紅又有點發綠，無端讓她想起夜行墨客。

“阿衡不冷？”

固然他是在扣問，但剛出口冇等她承諾，他就公主抱地把她抱下來。站穩後，又替她緊緊披上的袍子，半摟著他去敲宅門。

說著穀雨，陳伯看向衛嫤的眼裡儘是感激。

哦，本來這有些陌生的晏百戶就是他那“後爹”。不過世襲百戶，想到這她更迷惑。

滅了火，羊骨頭則是直接扔在那，自有路過的野活潑物給吃掉。送走世人她睏乏地打個嗬欠，肩上微微傳來些重量，晏衡脫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再往前抖抖，大一號的男裝將她全部罩在內裡。

“問你話呢？”

阿嫤的頭髮極好，不但長而直，並且不密不稀，髮量豎起任何髮髻來都很合適。她髮質極好，一根根油光水滑披垂到背上，梳起來是更是一梳到底。參軍前他常見周氏買販子從歐羅巴運來的橄欖油塗在頭髮上，但就是那樣悉心養護，都不如阿嫤如許每日隨便洗洗。

“阿誰……”

晏衡有些發楞，這也行？

劉海向兩邊梳去，跟一頭及腰烏髮一起，鬆鬆垮垮地紮在背後。脫去外袍隻著嫩黃色中衣，黃暈的燈光下她整小我如漢宮宴中走出來的當代仕女。

“我剛在內裡衝了下。”

見他點頭，衛嫤想都不想給否了：“明天吃烤全羊時你說甚麼來著？要聽我的是不是？”

衛嫤將梳子遞給他：“總不成能一輩子不見，見老是要見的，但我新媳婦第一次上門，總不能在陳大哥的宅子裡給百戶老爺敬茶。即便他不嫌棄，繼夫人也不嫌棄，但孃的牌位也請不來啊。”

衛嫤也重視到了門上動靜，眼眸微垂。本來想晾一晾他們，冇想到有些人這麼耐不住性子。

坐下後她冇忙著洗漱，而是直接拆開辟髻，拿梳子先一點點梳順了。坐在銅鏡旁，撲滅油燈她慢悠悠一下又一下的梳著。悠然的姿勢、安寧的態度，不知不覺間傳染了晏衡。

“坐穩了。”

“大人可算是返來了，你們出去後不久，晏百戶和夫人就趕了過來，老奴攔都攔不住。還好有穀雨女人攔著，不然這棟宅子都得讓他們拆了。”

“實在我冇那麼趕，你燒出水先本身洗也冇事。用涼水沐浴，輕易風寒入體。”

嬌軟的聲音傳來，連著她嘟起來的小嘴，精美的小臉上魅.態橫生。晏衡心頭一緊，不自發加快腳步。甚麼周氏、甚麼晏家，十足見鬼去吧。誰也不能攔著他媳婦睡覺，當然最首要的是媳婦點名讓他幫手沐浴。

“我去燒水。”

想到她欽點的鎮撫大人搓澡加按摩套餐，衛嫤扒開劉海，拿眉筆沾點口脂，一點點在眉心畫出一枚三瓣蓮花的花鈿。固然她畫工不好，最後設想中的蓮花瓣成了三葉草，但口脂大紅的色彩點在額頭上，顯得她比平常都精力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