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方濟終究沉著下來了,不哭了,不鬨了,隻是定定地看下落在路邊的棺材。
四野寂寂,了無人跡,空餘漫山遍野的柴火。啞忍如方濟,也是目瞪口呆,腦筋有點短路。
李昂瞋目圓瞪,沉聲冷喝,嚇得那丫環收住了哭聲,她抽泣著道:“小郎君,您去火井的第二天,三郎君請回新都縣尉,說是新都縣尉與我們犀浦縣的馬縣令有友情,為了能給大郎君報仇,三郎君讓娘子去和新都尉見一麵。開初娘子不肯去,三郎君就說娘子不顧夫仇。娘子隻獲得西院見了那新都尉一麵……..嗚嗚嗚….當時婢子也跟著去了,娘子隻是斟酒敬了新都尉一杯,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回東院了。可誰曾想……..誰曾想…..第二天,我們府裡和十裡八鄉都在傳娘子的好話,說娘子夫君方纔過世,就和彆人有…….有……他們胡說,胡說八道……嗚嗚嗚…..”
一擔柴火,平時挑到市上去賣,也值不了一個錢,這兒離縣城二三十裡呢,再到這兒來挑幾擔柴火回縣城賣一文錢,算了吧,跑這半天,在家再砍一擔去賣更費事了。
“小郎君,您沉著一點,娘子他已經………快快快,拿長凳來,先放下,先放下!”方家老管家方老根見方濟近乎瘋了,趕緊叫喊著。
李昂正兒八經地說道:“有了柴草,有了技術,接下來就是要招人手,建鹽池,擴大出產了。另有一點最為首要,那就是疏浚各個樞紐。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們這兒一旦產出精鹽,必然會引來無數妒忌,覬覦的目光,是以,與火井、邛州、乃至劍南的各級官員的乾係,必然要同時搞好,不能等有了事,才臨時去抱佛腳,當時就晚了。”
方濟已經瘋了,他底子不管這些,直接撲到棺材上,大喊大呼,“娘!是你嗎?兒返來了,娘!是你嗎…..”
李昂打馬近去,一腳踢飛他手上的橫刀,然後將他撲倒地路上,“方濟,你沉著點,你母親不會無緣無端地他殺,就算有甚麼深仇大恨,也必須先沉著下來,你如許,隻會讓你母親死不瞑目。”
“小郎君!小郎君!您可返來了,您……..如何才返來呀….嗚嗚嗚………..”
方大用感慨道:“李郎君,真乃神人也!此舉比諸葛亮草船借箭亦不遑多讓,出色!真出色!”
那丫環聽到方濟遠弘遠喊,望過來,等看清是自家小郎君以後,一下子哭得撕心裂肺,踉踉蹌蹌地跑過來。
李昂和方濟快馬趕回到犀浦縣上溪村,剛入村口,就感受有點怪怪的,路邊的勞作的村民對他們指指導點,一個個竊保私語。李昂他們看去,那些村民目光又躲躲閃閃的。
那丫環哭得幾欲昏迷,看得李昂都不由有些心傷。方濟躍上馬,奔向那丫環,“春喜!這是誰?是誰!你快說。”方濟雙眼全紅了,望著那副棺材,冒死地晃著那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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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很多人都是直接送給李昂,落小我情也好。
韋老頭笑得合不攏嘴,昨晚李昂在辦事,他還急得跑去“又來一火,“又來兩火”,不曉得的還覺得人家李大總裁第二天要扶牆走路了呢。
這一點方大用深有體味,連連點頭道:“李郎君說得是。再就是,實在也不有每一級都打通,隻要選定一個首要的,重點攻關,其他的禮數到了,也就都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