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麵無神采、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我在窗邊，俯了俯身子，做了個存候的模樣。十四阿哥嘴角一挑，笑起來，對十三阿哥說了句話，大抵奉告他我是誰，十三阿哥朝我笑了笑，兩人轉頭進了屋子。

十一阿哥說：“前次喝酒，十三弟逃了，此次可不能放了他！”

已經立秋，白日雖另有些熱，傍晚卻不冷不熱方纔好。姐姐挑了湖邊的一塊空位停止晚宴。戲台子就搭在湖上。湖邊的幾株金銀桂正在著花，輕風從湖麵吹來時，浮動著如有若無的暗香。

讓巧慧取了些點心來，一麵吃，一麵向窗外打量。看到寺人小廝們簇擁著三小我向南閣行去，此中一個恰是俊朗的十四阿哥，走在他中間的阿哥和他個頭差未幾，一身寶藍袍子，端倪英挺，但又比十四阿哥多了兩分不羈，我猜大抵就是他們剛纔打趣的“冒死十三郎”，走在十3、十四阿哥前麵的男人穿戴藏青長袍，神采略微慘白，端倪冷酷。我迷惑地想這位是誰呢？竟然能走在十三和十四阿哥前麵，驀地間反應過來，除了大名鼎鼎的四阿哥，還能有誰？我當即衝動地站起來，從窗戶用力探出去，想把將來的雍正看的更清楚一些。

我“嗯”了一聲轉頭看她，卻見她低著頭，恭敬地站在我身後，我迷惑地轉轉頭向劈麵看去，瞥見四阿哥、八阿哥長身玉立，正並排站在劈麵閣樓的視窗。隔窗望去，燭火一明一滅之間，兩人的臉忽隱忽現。我下認識地站起，心想著，這玉般的仙顏少年，本日並排相站，但終有一日要持戈相對、你死我活。雖對著良辰美景，一絲哀傷卻從內心出現。巧慧在身後拽我衣袖，這才發覺我竟隻是癡看著劈麵，忙擠了個笑容出來，俯下了身子存候。劈麵的兩人同時抬了抬手，我緩緩起來，側身站在巧慧身邊。

巧慧看到我，都非常看了一會，歎道：“二蜜斯真長成個大女人了。”

等太子坐定，大師纔敢起來。我跟著世人起家，坐回桌前。寺人又捧了戲單過來，躬身站在太子桌前，太子朗聲道：“今兒是給十弟作生日，讓壽星先點吧！”

我趕快縮返來，站直了身子，衝著他們傻笑。偷窺被逮了個正著，的確有點難堪。

正說著，一隊人已經到了。姐姐上前存候，我也隨後跟著，起家時，瞥見八貝勒、九阿哥、十阿哥都是一愣，反倒是之前冇有見過的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雖多看了兩眼但麵色如常。

姐姐笑聽了一會，看到小寺人在內裡伸脖子向裡看，忙站了起來，對八貝勒說：“女眷到了，我去安排一下。”八貝勒點了下頭。

不一會的工夫，戲台上已經咿咿呀呀地唱起來。此時京劇還未出世，唱的是崑曲。隻可惜在三百多年後，崑曲早已不再如此流行，我所曉得的也就《西廂記》、《牡丹亭》那極馳名的幾齣罷了，再加上昨晚剛和冬雲學的《麻姑拜壽》。不過看了行頭，也曉得這一出是‘武鬆打虎’，暗道，是十阿哥點的戲，隻圖熱烈。剛演到武鬆騎在虎身上提拳要打，一個寺人大聲喊道：“太子到！”一下子，台下台下全拜倒在地上，我從人群中望疇昔，一個身穿黃綾長袍，麵龐端秀的人緩緩走來。

和我同桌的是兩個年紀和我差未幾大的小女人。我到時，兩人正在談笑，看我來，相互欠欠了身子。坐定後，我環顧四周，瞥見最前剛正中的桌子空著，我猜該是留給太子爺的。左邊順次是8、9、十、十四阿哥，右邊順次是4、十1、十2、十三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