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荷才點頭,便被周辰景牽著走回桌案,案上食盤裡放著一碗麪條,微微冒著熱氣,蘇靖荷挑眉:“我要的肉呢?”
榻上週辰景扔閉著眼,卻能伸手精準地將坐起的蘇靖荷再次拉入懷中,在她耳畔輕喃:“我們已離京了,這裡就我們倆。”
蘇靖荷臉一紅,嗔道:“一天到晚你腦筋裡想些甚麼呢。”
分開曲家彆院,又繞了二人初識的山間小寺,方丈已認不出他們,就做淺顯香客混入,寺院偏僻又不大,倒冇多少人,他們使了銀子,隨便在寺院走動也冇人勸止。
“晚點上山給你捉隻兔子。”周辰景將筷子交道蘇靖荷手中,道:“不是餓了麼,先墊墊肚子。”
待一碗麪條下肚,蘇靖荷才提及:“可悔怨出來這趟?”
“等六六大一些,我們再帶他一起來。”
香爐裡的煙,一絲又一縷,纏繞著熟睡人的發,窗外的日頭也不暴虐,偶爾另有些許山風拂過。屋內,酒尚溫,玉盞裡也還剩了半口,素帕散落地上冇人清算,棋盤上也還未分出勝負,可,人已入夢。
“夏季裡摘的蓮子都曬好了,女人回京事帶些去。”
不一會兒,竟飄起了細雨,滴落進湖裡,出現一圈圈的波紋,驚醒了酣眠的鴛鴦幾對。床榻上的人兒慵懶呢喃一聲,垂垂轉醒,因為醉酒貪歡,頭微微疼,晃了幾晃纔是坐起家。
蘇靖荷這才復甦過來,慶王代天子祭天,他們已經在前去泰山的途中,兵士安設在冀州城中休整,城郊的曲家彆莊斥逐了統統下人,現在隻他們二人。
以後又經瓊州紫陽湖,湖間泛舟品茶,再登青禾山拜訪了畫聖周青子,又路胡蘭山崖邊祭拜母親和姐姐,以後沿著淮江走,遊虎跳峽賞仙鶴老鬆,一起上不緊不慢,兩月後纔到泰山腳下。
突地,肚子裡傳來咕咕叫聲,蘇靖荷臉頰一紅,低喃:“餓了。”
周辰景點頭:“你我初識,畢竟不能全信,不過恩典我記在內心的,籌算拿一輩子來還。”
“何伯去歇息吧,我帶著王爺四周逛逛。”
“可我隻會做麵,娘子不嫌棄?”
“不會。”周辰景吻了吻她的耳郭:“母舅說你如果見了我,定會被我‘美色’利誘,說不定當時就鬨著要嫁我。”
推開窗,屋外已有秋意,小湖畔黃葉飄落,不遠處林子裡的鳥兒也默了,非常安好,曲家彆院依山而建,景色獨占,不愧是冀州首富。
蘇靖荷回身回望窗外,道:“想起我上一次在曲家彆院,已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與周辰景所料不錯,成王把持朝政引得陛下顧忌,先是陳貴妃,再是裕王,最後便會是成王了,這一局他雖走了先,卻終是要落了後。
周辰景也跟著回想起來:“當時我才曉得,救我危難的那位女人是安國公府的蜜斯。”
自從回京,忙繁忙碌地,少有這份閒心,可貴現在伉儷二人獨居,心馳神怡。待周辰景排闥進入時,便瞥見倚窗遠眺的蘇靖荷,她僅著單衣,赤著腳、披著發,仿若山間飄來的精靈,與窗外景色相融。
“我想吃肉。”
“當年我曾進過這間院子,可惜是夜裡,錯過這番美景。”
沿著過往的萍蹤一到處走過,她在菏澤的光陰並不算多,也就每年入春時過來陪姐姐住上一個來月,以後再替了姐姐一年,可她很喜好菏澤,這裡平靜暢快,人和人冇有那麼些計算,都是最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