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能,老祖宗福分大得很,便是五弟結婚都能看獲得的。”
蘇靖荷亦低頭看了目光著的腳丫子,正微微挪動著腳指頭,周辰景已先一步從床榻邊拿了繡鞋,蘇靖荷伸手去接,他卻完整冇有理睬,自顧自地彎下腰,謹慎翼翼捧起她的玉足,替她穿好繡鞋。蘇靖荷居高臨下看著,唇角含笑,除了母親,他是第二個肯替她彎身穿鞋的親人。
喜鵲點頭:“老祖宗睡下了,是奴婢有話和女人說。”
將蘇曼荷的事蹟如數家珍,她隻眨著眼看向慶王:“王爺怕了?”
後院裡也搭建了鞦韆,月明星稀,兩人並坐在鞦韆上,由著鞦韆輕悠晃著,蘇靖荷窩在慶王懷中,藉著樹上掛著的火油燈,正捧著紀行看得出神,天下之大,她卻隻見過都城去菏澤的沿路風景,她也想去瞧瞧奶奶口中如煙似霧,氛圍裡滿盈花香的江南,更想見地母舅所說的漫天黃沙、一望無垠的大漠豪情,但是卻都隻能想想……
蘇瑜點頭,這個女兒禮節端方非常曉得,但瞥見她身後的蘇正,微微蹙眉:“又粘著你姐姐做甚麼。”
想起之前的正兒還總喜好遠遠撲進她懷裡,現在倒是變了些,遂道:“在父親那邊教養,確切長大了。”
“老祖宗可彆起了,躺著說話,孫女兒在跟前,都能聽著。”蘇靖荷半跪上前說著。
“你彆……”
蘇靖荷眯著眼笑道:“說好畫的是西府海棠,王爺可不能耍賴,這算是輸了得。”
提及當時,蘇靖荷咬著下唇:“那是……偶然的。”
在安國公府也冇有多留,出了府邸,蘇靖荷纔是朝慶王說著:“父親可有說些讓你難堪的話?”
周辰景順著她所指方向看了眼,才道:“安國公府上三蜜斯四歲始學畫,十二歲時一幅《海棠□□》冷傲全城,更得畫聖顧公喜愛,收為弟子親傳技藝半年不足。”
蘇靖荷點頭,老祖宗夙來最喜好三弟,現在病成如許也不忘他,但是她本日回門,老祖宗畢竟連一句她在慶王府過得可好,有無委曲都冇有過問……她隻含笑著應道:“靖荷曉得,從小大大,我哪有真和三弟置氣過。”
去到前院書房,屋裡氛圍似有些凝重,蘇靖荷聞著茶香,道:“父親還是十年一日,隻愛喝雲霧茶。”
老祖宗點頭:“你莫哄我這老婆子,正兒這孩子我就不希冀了,能瞧著佑兒立室便放心了。”
蘇靖荷回身,看著蘇正遠遠跑來,在她跟前站定,卻又有些無措地撓了撓頭,端方喊了句:“三姐。”
“三姐真有想過來看我?”蘇正一喜。
喜鵲抿著唇,道:“奴婢冇有福分服侍老爺,奴婢一輩子是粗使丫頭的命,女人若不肯放喜鵲歸家,讓喜鵲去王府服侍女人也可,或是打收回去做個卑賤婆子也罷。”
“嗬,你大嫂是個不懂事的,若不是念著祖兒……你二嫂雖是溫婉,現在倒是可貴見一麵了,就指著佑兒給我娶回一個靈巧的,你做姐姐的也幫他留意著,這孩子脾氣固然犟,小時候卻也與你靠近,你多教教他,莫和他計算。”
不記得如何歸去的,醒來時,蘇靖荷已躺在高床軟枕,再冇有荷花間的泛舟,若不是周身還散著陽光的暖意和淡淡荷香,都要覺得是夢境一場。她揉了揉眼,赤足下地,左顧右盼,才瞧見簾後書桌前的周辰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