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的陰雨，氣候愈來愈冷，蘇靖荷最喜好臨窗而坐，看著晨間窗棱上的霧氣，謹慎翼翼數著木盒裡越堆越高的信箋。不管安陽局勢如何，隔日一封的信箋卻總踐約而至，信中內容未幾，大略是些體貼和所聞趣事，可字裡行間的解讀，她卻曉得，離他回京的日子不遠了。

“索債？你倒說說我有甚麼債要討，向甚麼人討？”

暖心院裡，小輩的孩子都圍守在床榻邊，除開府上幾位兄弟，連嫁出的蘇莨和鮮少回府的二哥二嫂都是到齊，想必老祖宗大限已至，她反是最後一個返來的。

第四日守在靈堂裡的是蘇莨與蘇靖荷，自從客歲落水事情，姐妹二人再冇有說過話，現在同陪在老祖宗身邊，總有些難堪難處，蘇莨幾次欲言又止，夜深人靜時，接著明滅燭火，終是道出一句：“對不起。”

垂垂，懷裡的人兒肩頭聳動，亦能感遭到前胸衣衿有些潮濕，他冇有打斷，隻是將她更緊地摟在懷中，萬分疼惜。

理了理手腕袖口，蘇靖荷緩緩開口：“我知二姐日子過得不暢快，便也冇想再與二姐計算舊事，二姐本日低頭報歉，不過為了三弟......”說完，頓了頓，洞悉的眼神看著蘇莨，持續道：“或說，二姐隻是為著本身今後另有孃家倚仗，便是為著私心，便收起姐妹情深的話語，在老祖宗靈前說這般話，不怕讓老祖宗在天之靈聽了笑話去麼。”

蘇靖荷隻當冇有聞聲，悄悄跪在一旁，跟前燃燒冥紙的火盆嗤嗤作響。

好久，蘇靖荷纔是緩緩道：“看著祖母躺在床榻冇有生息，我竟鬼使神差奉告了她本相，我說我是曼荷，我隻是想在她死前奉告她一聲，並未曾想過她會是以衝動，她們說已經兩日了，誰喚祖母都冇有反應，便是祖母最疼的三弟在她榻前哭喊，她都未曾抬眼，可她卻看著我墮淚了，流著淚嚥下的最後一口氣......”

蘇莨倒是持續道：“當時韓姨娘勒迫，二姐一時犯了胡塗，過後夜夜難安，總憶起昔日姐妹之情，你我姐妹夙來靠近，何至於到如此陌生境地，mm現在也過得安樂，便將舊事健忘吧。”

蘇佑對本身夙來冇有美意，本不想理睬他，籌算繞開，待聞聲他最後一聲“四姐”，纔是頓住腳步，回身有些驚奇地看著蘇佑，半晌纔是笑笑：“老祖宗離世，三弟也是悲慼胡塗了，小曼早不在了，那裡來的四姐。”

“佑兒，讓你三姐上前和老祖宗說說話。”

“父親不會信。”

蘭英應了一聲，早在動靜傳來的第一瞬，綠蘿已籌辦好馬車，待蘇靖荷走出，見她衣裳薄弱，從速命蘭英回屋娶了王妃的狐裘披風，一起急倉促趕至安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