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丁浩的建議,糧隊竄改勻速進步的速率,急趕兩天,留宿一晚,儘最大能夠加快路程,又不讓大師太累,同時因為他們人多,急行趕路時一旦肯定了線路,就頓時派人提早趕到火線城鎮安排留宿和飲食,節流了大量時候,大略匡算下來,遵循這類速率,趕到廣原時大抵隻比原定交糧時候晚到三至四天。
兩隊人馬同時進鎮,頓時就有些熱烈了,丁家車隊人多車多,可對方不是捕快差人就是犯人,丁家車隊的掌鞭徒弟們內心打怵,車子就溜了邊,兩隊人馬把個街道堵得嚴嚴實實,那些差人們見阻了他們路程,不免罵罵咧咧起來。
本來此人就是在淨水鎮逃竄的偷兒壁宿,此人本就是個慣偷,在某地一個大戶人家踩盤子時,色心大動,勾引了人家的媳婦,戀姦情熱,竟然忘了他的本行。厥後被人發明,一起追打,逃到了淨水鎮來。
他本來想在淨水鎮再偷些財物持續遠遁,瞧那趙縣尉氣度不凡,這才向他動手,不料東西偷到手才發明那趙傑拱若珍璧貼身而藏的東西不是珠寶,竟是一枚官印。他的膽量實在不小,秉承著祖師爺留下的“賊不走空”的訓戒,便想用這枚官印來訛詐趙縣尉一筆財帛,不想卻栽在丁浩手中。
提著水火棍的公人嗬叱幾聲,那些方纔還一副不幸巴巴模樣的犯人頓時就像被仆人放開了項繩的猛犬,嗷嗷叫著撲向丁家的糧車,一個個拳打腳踢,掀車砸貨,見到誰打誰、見到啥砸啥,見到甚麼稱心的東西就往懷裡一揣,如同一群瘋狗普通,大街上頓時人仰馬翻狼籍一片……
人的職位,本來就是靠人捧起來的,他們這些管事,見了堂堂一縣縣尉,氣都喘不均勻,可兒仆人浩呢?趙縣尉但是口口聲聲叫他丁賢弟的,縣尉的賢弟,還做不得丁家一個管事?再說這活兒是苦差事,又是丁大蜜斯委任的,並不必然就能獲得老爺承認,誰去與他相爭?以是各位管事對丁浩都客氣的很,並無人下絆子使陰招壞他的差使。
仗著一身僧衣,向路人乞緣求食,好不輕易掛到了這洹水鎮,不想又趕上了丁家車隊。眼看丁家車隊走到了麵前,壁宿恨得牙根癢癢,他眸子微微一轉,忽地從地上拾起一枚石子,攏在袖中抻著脖子旁觀,前頭一掛大車堪堪行到他的麵前,壁宿探手出袖,屈指一彈,那枚石子嗖地一下就飛了出去,恰好打到那頭騾子的眼睛上。
他站在人堆裡一尋摸,瞧見來的是丁家車隊,頓時勾了勾嘴角,暴露一副似笑非笑的神采:“這還真他孃的邪性,朋友路窄啊。”
劈麵那頭驢車上拉著一口口的黑罈子,裡邊都是醃的鹹菜,吃這一撞,碎裂了幾十口罈子,汁水鹹菜頓時淌了一地。壁宿嘿嘿一笑,縮縮脖子揚長而去。
時候不但不對,他的禿頂也很有可疑之處。隻要受了具足戒的大和尚才氣雲遊四方,掛單留宿。他頭頂光溜溜的,頂多是一個小沙彌,與度諜上所寫的身份大不相稱。那知客僧起了狐疑,一番查問之下,答的驢唇不對馬嘴的壁宿自知露了馬腳,從速藉口便利,從茅側的後牆翻出去,再度倉惶逃脫,這一回連度諜都丟了。
丁浩做的這個管事,職能與柳十一差未幾,都是賣力迎來送往、一起與人打交道的,可他從一個家仆一步蹦到這個位置上,並無一個管事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