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俏姑，如有來生，千萬不要再投生在為娘肚子裡。

紫薇苑裡，住的是靖寧伯府的瘋夫人，五女人祁太微的生母薑氏。薑氏自從搬進紫薇苑，便再冇有出來過。她連死，都死在裡頭。

但是……

還是阿誰天下第一大諂臣，和瘋子的女兒。

……

太微彎唇淺笑：“角角落落，一點一點看夠了便繞完了。”

往前走了一陣，太微停下了腳步。

祁老夫人緩緩落了座，屈指悄悄叩著小幾漆麵，一樁樁地叮嚀起來：“你轉頭親身去看，四女人和五女人都籌辦了甚麼服飾，又籌算佩帶何種釵環。”

麵前兩條路，是個分叉口。

她說對不住，為娘不是個好母親。

永定侯府的賞花宴，疇昔從冇有辦過，本年是第一次。未有大昭之前，夏襄本是兩國，夏國風另有彆於襄百姓風，永定侯府的主子們皆是夏國而來，想必這賞花宴的籌辦體例也有些不一樣。

每看一次，她都感覺陌生非常。

三女人女紅不錯，但嫁衣是大事，能改則改，能精便精。到底代表的是女兒家的臉麵，不能掉以輕心。

她渙散地笑了笑：“皇上都不講究，底下的人又哪會講究。總歸婚期已定，到了日子永定侯府自會來迎親。”

但這實在，看起來又是那樣的假。

沈嬤嬤再次恭聲應下，但迷惑也隨之而來，忍不住抬高了聲音道：“老夫人，不是老奴多嘴，這永定侯府也實在有些不像話了。明顯轉眼世子就要大婚，這府裡不焦急籌辦，竟還分神停止甚麼賞花宴，真是半點端方也冇有。”

她卻還是祁太微。

太微瞥她一眼，麵無神采隧道：“繞個路再歸去。”

碧珠怔怔地問：“如何繞？”

碧珠跟著去看，很快便認出那是紫薇苑地點的方向。

太微送走了小七，卻並冇有立即便回集香苑去。

她朝著青空探出了手。陽光下，膚白如雪，十指纖纖，一粒繭子也看不見。水蔥似的指頭上長著淺粉色的指甲，是天然的、安康的光芒和光彩。

碧珠還在吃驚，又見太微低頭往手上看了一眼。隨後，太微便收起銅錢，大步流星地往左邊小徑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