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幽幽地望著他，像在看一場醒了又來的春秋大夢。

太微便自行上前去將大門重重拍了兩下。

太微邁過門檻往裡頭走去，邊走邊道：“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山中雖有風聲，有枝葉顫栗收回的颯颯聲，可那聲音落在人耳中並不清楚清脆，不像這打門聲，震天的響。

薛懷刃抬起手扣在了她手腕上，蹙眉問道：“你這話，是甚麼意義？”

太微禁不住停下了腳步。

薛懷刃略有些入迷，罷了？甚麼罷了？她的話，古裡古怪，他彷彿聽明白了，彷彿又全然冇有弄懂。他像如許糊裡胡塗的時候，並未幾。

她聞聲薛懷刃的腳步聲，悄悄落在本身身側。他隻向前邁了一步，站定在她身側後便不動了。而她仍然閉著眼睛，隻要纖長稠密的眼睫在夜風中發著抖。

太微在燈下轉頭看他，越看越感覺不明白。

他為甚麼這般愛花？

她遇見薛懷刃的時候，他就是個花匠，旁的不會，隻會養花。她當時未曾多想，可現在想來卻不免有些奇特。

入夜今後，世人各自去歇下，四周又再冇有旁的人家，便更是冷冷僻清。

本來見那女人一身婢女打扮，他雖奇特，但隻覺得此人是個丫環，冇想到此人膽小包天，竟敢說主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這不就是在罵主子是條狗嗎？

這落霞山上竹子生的很多，可旁的花草卻未幾，他們方纔一起上來，並冇有聞見甚麼花香。直到這會兒，門後一陣陣地飄出芬芳芳香。

她一副安閒模樣牽著他的手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悄悄鬆鬆，穩穩鐺鐺，彷彿火線等著他們的那座宅子，不是薛懷刃的彆院，而是她的彆院。

“山中風大，比山下要冷，花期更長。”他亦在看她，望著她的眼睛低低說道。

老管家心驚肉跳地打了個寒噤，關上門轉過身來，探頭探腦想要再看看那二人的時候，麵前卻早就已經變得空空蕩蕩，除了風，甚麼也冇有剩下。

山風將他的衣袖吹得獵獵作響，他推開門低低叮嚀了兩句，接過燈轉頭來看太微：“真是狗鼻子。”

少女身影融進夜色，很快便一陣風似地走遠了。他已經曉得她會輕功的事，見狀不由得麵色微冷，抬腳根上後重新拉住了她的手道：“祁女人膽量不小，撇下仆人胡亂走動，就不怕被人當作賊人當場射殺嗎？”

因此這宅子顯得尤其的空蕩。

可牡丹的花期清楚早就已顛末端，這個時候如何還會有牡丹花的香味。

但是太微臉上掛著笑意，連一絲一毫的驚駭也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