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懷瑾和唐元貞回到西園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又是請太醫,又是熬藥,足足折騰到早晨,李氏才堪堪醒來。
王鼐直挺挺的跪在那邊,略帶悲忿的說道:“阿孃,大嫂不是聾子,更不是傻子。家裡奴婢和親朋,我們好歹還能節製一下。可、可外頭這麼多人家,卻一定買王家的賬啊。”
“當時候,二牛你還冇有鋤頭高咧,就跟著阿孃和你大哥去地裡乾活。”
李氏見狀,一咬牙――
李氏仍然不說話,眼淚無聲的流淌。
王鼐揉揉鼻子,心道:老二說得不無事理,外頭那些長舌婦,確切是個費事啊。
暗裡裡,王鼎和李氏籌議過。
李氏‘嗤’的一聲嘲笑,“擺佈是為了欺瞞大嫂,大郎究竟是夫君的庶子還是嫡子,對大嫂而言有何辨彆嗎?”
哪怕這個旁人是他親侄子。
“長房長孫”四個字便是她最早喊出去的,不為彆的,就是想肯定本身寶貝金孫的職位。
“二牛,小時候你和你大哥多要好啊,有半塊餅子,也是他一口你一口。”
“你們阿爹去的早,王家一群黑心賊,為了搶我們家的屋和田,變著法兒的磋磨我們母子。”
萬氏的鬨騰大法也不過老三樣:一哭二鬨三吊頸。
這些話明顯是有人教,不然以萬氏的程度斷斷說不出來。
王鼎持續道:“在梁州故鄉也就罷了,進京這幾年,大哥凡是出門寒暄,都會帶上大郎。旁人問了,大哥便回說是‘犬子’。”
“……阿崔交代,與她討論的是個小丫環。阿誰小丫環奴婢命人查過了,父母都在梁州故鄉的莊子當差,隻要小丫環一個服侍老夫人。再往下查,就查不到甚麼了。”
唐元貞洗漱結束,阿薑抱著唐宓過來了。
萬氏眼睛一翻,慈母的神采幾乎破功,忍了又忍,方柔聲道:“二郎,狗兒好不容才當上驃騎將軍,實在經不起半點波折啊。賢人是新君,本來就對老臣心存顧忌,如果讓賢人抓住把柄藉此發難,我們王家就傷害了。”
“客舍的那群人如何樣?明天還循分嗎?”
王鼎一愣,旋即明白了老婆的意義,內心也承認這類做法。
不想耳邊又響起了母親理直氣壯的聲音:“甚麼‘過繼’?大郎原就是你的兒子!”
萬氏嘎巴嘎巴嘴,一時忘了該如何迴應。
站在門外廊下,唐元貞暗自想著。隻是不知這個背後裡的“妙手”是哪位。
王鼎被唬了一跳,慌不迭的抱住萬氏。
依著這幾年王鼐放肆放肆的行事風格,人家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還苛求人家幫手一起圓謊,這也太一廂甘心了!
冇辨彆!
王鼐眼睛一亮,對啊,阿孃說的冇錯。
噗通~~
“……”這回王鼎是真的無話可說了,兩隻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這和過繼還不一樣,如果他們伉儷同意了萬氏的做法,那麼今後王懷恩不管在宗法還是“血緣”上,都是他王鼎的嫡宗子。
知子莫若母,萬氏一看王鼐的神情便知他不肯。
但現在,聽了婆母的話,李氏氣得渾身直顫抖。
王鼎覺得勸住了母親和兄長,稍稍鬆了口氣,正要抹把汗爬起來。
萬氏眸光閃動了下,嘴上卻道:“對、對,我也是這個意義。二牛,你儘管放心,阿孃和你大哥還會害你嗎?”
萬氏躺在地上打著滾兒,聽了這話,不由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