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我們給您存候啦。”
到了三月,經曆了一個冗長寒冬的平南城終究有了些許綠意。
虞倩是個怕痛的,忍不住發起道:“要不,我們找個藉口不去上課吧?”
虞老夫人對虞家女人的教養極是上心,自從霍姝來了虞家後,不但給家中的女人們請了女先生教她們讀書習字,更是使了乾係,特地禮聘一名從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教幾個女人們端方禮節,雖不至於對比京中的貴女來教,可也不差多少。
虞倩眼巴巴地看著她,想讓表姐找一個光亮正大的能夠逃課的來由。
丫環打起石青色纏金絲線的粗布簾子,就見打頭出去的是一個穿戴湖色鑲草綠色寬邊小襖、油綠色鑲尺寬寶相花襴邊十二幅湘裙的小女人,約莫十三四歲的年紀,一張小臉如明珠朝露,煌煌如華,笑語之間,傲視神飛,昳麗之極。
往南軒齋的路上,霍姝和三表妹虞倩湊在一起嘀咕著明天宋先生安插的功課。
“表姐,如何辦?先生會不會用戒尺打我手心?”虞倩一張圓臉快皺起了肉包子,有些悔怨明天和表姐玩得太歡暢,乃至於健忘做宋先生安排的功課了。
一群女眷正聚在老夫人的鬆濤院裡議論大豐山本年的桃花詩社和明覺寺的齋菜。
“這個……找甚麼藉口好?”霍姝撓了下腮幫子,苦思冥想,“抱病不可,外祖母會擔憂的,到時候大夫一看就穿幫了;找丫環假傳動靜也不可,宋先生會派人去找外祖母確認;找幾個舅母幫手,也不太靠譜,輕易漏餡;不然找幾位表哥……”
而霍姝也是個孝敬的,固然偶然候性子有些活潑過甚,不敷文靜溫婉,卻也無傷風雅。
兩個功課不太好的女人隻能愁眉苦臉地跟著年長的虞佳一起去南軒齋。
人未至,便聽到一道清澈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何況,虞家高低皆知老太太的芥蒂,就是為了討老太太歡心,也不會有人明著討厭這自幼在虞府長大的表蜜斯。
背麵是兩個年紀不一的女人,這是虞家二房嫡女虞佳和四房嫡女虞倩,虞佳麵貌清麗,氣質嫻雅,非常不俗;虞倩不過十歲,小臉肉乎乎的,看著嬌憨天真,惹人顧恤。
宋先生是個典範的南邊女子,身嬌體柔,說話時輕聲細語的,但如果覺得她好欺負,那就錯了。相反,她是一個極其峻厲的人,要求嚴格,虞家的女人和她讀書時,冇少刻苦,不過隻要達成她的要求,倒也不難相處。
說到歡暢之處,虞大夫人便湊趣道:“娘,下個月的浴佛節,不如就帶上府裡幾個孩子一起去沐浴佛光,讓佛祖保佑,再讓她們親身摘些桃花返來釀桃花酒,女人家清明淨白,釀出的桃花酒也是清冽惱人。”
不過幾日,氣溫迴轉,大地回春之際,平南城外的大豐山上的桃花開得正爛漫,煌煌赫赫,吸引了浩繁文人騷客前來賞花品酒、吟詩作賦,遊人絡繹不斷。
一旁的虞佳看著兩人苦思冥想忍不住悄悄翻了個白眼,目睹時候差未幾了,出聲道:“素素、三mm,時候差未幾了,我們走吧。”
三個女人到南軒齋時,教她們讀書的宋先生已經到了。
因為被以為生性惡劣,經常挨戒尺,霍姝已經風俗了。
是以,每年的浴佛節,便有各家女眷親身去摘些桃花釀桃花酒,虞府的女眷對它也格外埠推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