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望我，必定地點頭，欣喜地笑了。正對視間，有人突入營帳，我和羅什嚇了一跳，從速分開。本來是程雄，又折了返來，不知何事。

我兩眼泛光對著羅什描畫莫高窟的精彩壁畫，莫高窟現在還冇開鑿，是此次絲路行的最大遺憾。我在狹小的馬車熟行舞足蹈，我的丈夫隻是溫潤地在一旁含笑靜聽，不時拉住我被顛簸地東倒西歪的身材。興之所至我還唱起了《大敦煌》裡的主題曲。當時看這部持續劇，愛極了這首苦楚悲壯的歌。

馬車故碌碌駛進城門，我翻開簾子望外看。前涼第一代王張軌擴建姑臧，在原城以外增築四個衛星城，以是姑臧比西域小國麵積大了很多。熟諳的漢式修建劈麵而來，好久冇看到過如許重簷歇山式房屋了。大街兩側商店林立，城中間是鼓樓和鐘樓，典範的漢人都會佈局。

我用佛的大藏經念你的名，悄悄呼喊我們的宿命

他抓住我的手，微微感喟：“不知我父母，在天上可安好……。”

敦煌的風沙淹冇了繁華，飄搖多少人家

姑臧是河西走廊上的軍事重鎮，涼州的郡治。最早為匈奴所築，漢、羌、匈奴多民族混居﹐城內有住民二十多萬，在十六國期間，已屬多數會。城外有祁連山融雪，水草豐美，是河西富邑，亦是農耕區與遊牧區的地理交界處。前涼張氏在此運營了六十年。因為張氏一門為漢人，中原戰亂，很多漢族才俊和大戶出亡入涼州。以是姑臧人文聚集，經濟富強，漢族文明占支流。

苻堅所封的涼州刺史梁熙回絕讓呂光進入玉門關，責備呂光不順從號令私行還師。實在呂光返來是奉苻堅聖旨，但梁熙必定也想乘苻堅危急之時盤據自主，以是找個莫須有的罪名討伐呂光。梁熙派了兒子梁胤與部將姚皓，帶五萬人阻擊呂光。

他環顧世人，目光悲憫，緩緩而言：“何止是哺乳，母親有十大恩德。第一：懷胎保護恩。第二：臨產刻苦恩。第三：生子忘憂恩。第四：咽苦吐甘恩。第五：回乾就濕恩。第六：哺乳哺育恩。第七：洗濯不淨恩。第八：遠行憶念恩。第九：深加體恤恩。第十：究竟憐湣恩。”

八月尾我們到了酒泉，停駐八天。呂光最歡暢的一件事便是：他的死仇家梁熙被押送來了。梁熙逃到姑臧，被武威太守彭濟以計綁下，向呂光乞降。呂光在酒泉殺了梁熙父子。玄月還是大熱，冇有一絲春季的征象。我們汗流浹背後進入了此次東歸的目標地：涼州最首要的都會——姑臧。

羅什將他扶起，正色問他：“在家居士受五戒：不殺生，不盜竊，不邪淫，不妄言，不喝酒。謹守五戒，佈施修福，你能夠做到？”

“但是，眾生又是如何酬謝父母之恩呢？”他停頓住，幽幽點頭感喟，“有寡母孤父，獨守空堂，後代待之猶若客人；有人隻顧扶養妻妾，卻蕭瑟父母；有人拜彆爹孃不報音信，遂使爹孃懸腸掛肚刻不能安。諸位可有此舉否？”

是百夫長程雄。他三十來歲，固然長得五大三粗，卻很愛讀書，非常虔誠，常常跟著羅什問法。

一隻手扶上我的肩，回回身，他也在向外看。怔怔的眼神，彷彿在深思。我握住他的手，這裡，就是我們要居住十七年的處所。這裡，到了21世紀，已經完整找不到任何呂光期間的陳跡。這裡，一千六百五十年後會建起一座鳩摩羅什寺，以記念你十七年冷靜無聞的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