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什跳上馬車,站在我身後跟我一起打量。逃出山穀後我們就在馬車裡倚靠著閉了一會兒眼。一小隊人朝我們走來,領頭的人身穿鎧甲,高大魁偉,留著連鬢的虯髯,臉上難掩怠倦之色,恰是杜進。
羅什將目光看向不遠處阿誰惡夢般的山穀,眼中流出悲憫,長長吐口氣,對著杜進再雙手合什一拜:“杜將軍,死難者下葬時,請容羅什為他們誦經超度。”
我大聲喊著要統統人不要亂,看我打光的手勢一輛輛通行,每一隊的領頭出來幫手。我在雨中充當交通差人的角色,如許批示了一個小時,樂舞隊和工匠隊已經撤出。接下來是駱駝隊,帶著呂光從龜茲搜刮來的財物。我在雨裡站得太久,蓑衣也抵擋不住,新換上的衣服全濕了。四月上旬的半夜,如許濕漉漉地一向站著,凍到手腳生硬。兩隻手瓜代舉手電,空下的一隻手便從速放嘴邊嗬熱氣,倒是徒勞。
他嘴角彎一下,笑得風清雲淡。將我舉起發誓的手掰下:“我們去看看有無傷員吧。”
他暖和的手拉著我走,東風拂起他的僧衣,陽光亮媚地在他身上灑下金色光芒。我偷眼看他秀逸的表麵,禁不住浮上笑意,手指交纏進他的手,跟他一起向前走。
不出料想,呂光對杜進的話也聽不進。我和羅什隻好彆離到每個營帳中告訴。人實在太多,又有那麼多行李,大部分人還將信將疑,費了很多口舌。幸虧杜進也信賴羅什,暗自傳令讓兵士共同,做好籌辦事情。
他歎口氣,拿下我舉高的手,滿眼疼惜:“非是為此責備你。事有輕重緩急,昨夜那種狀況,當然該用。隻是,昨夜你那麼不珍惜本身的身材,差點凍出病來,想讓為夫急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