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向西門駛來,到地毯處愣住。這時隻見穿戴盛裝新衣的龜茲王白純從看台上走下,脫掉王冠,赤足捧一柱香高舉過甚頂,走向佛像。他看上去老了很多,身形又癡肥了很多。俄然,我入定了,阿誰伴在白純前麵身姿矗立的人,阿誰著金絲法衣氣度不凡的人,是他!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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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和音樂都很讓人奮發,特彆對我這個來自21世紀的。但是我的內心彷彿老堵著個甚麼,目光透過舞者,透過佛像,透過人群,始終在尋覓著阿誰不染俗世的削瘦身影……
他長大了,看上去有二十多歲了吧。如希臘雕塑般高挺的鼻梁,大而敞亮的眼睛,長長濃濃的眉毛。淺灰色眸子流轉時,彷彿能勘透人間統統。他緊抿著薄薄的嘴唇,光鮮的唇形讓民氣醉。他現在個子好高,必定超越了一米八五。身板比十三歲時健壯了很多,固然還是瘦,卻身材均勻。狹長的臉型,削尖的下顎,幽雅如天鵝的頸項,無一不線條美好。渾身高低披收回的脫俗氣質,立於人群,能讓四周的俗世濁物相形見慚。
玄奘《大唐西域記》記錄龜茲的行像節:“大城西門外,路擺佈各有立佛像,高九十餘尺,於此像前,建五年一大會處,每歲秋分數旬白天,舉國僧徒皆來會合,上自君王,下至士庶,捐廢俗務,奉持齋戒,受經聽法,竭日忘疲。諸僧伽藍寂靜佛像,瑩以珍寶,飾之錦綺,載諸輦輿,謂之‘行像’,動以千數,雲集會所。”
我也曉得這個“行像節”的發源。不過在中原地區,行像節並冇有傳播,以是我來得真是時候,怎能錯過這親眼旁觀的機遇?我跟波斯人道辭,他們帶著這麼多貨色,必定冇法跟我一起行走。他們的頭頭想給錢,被我回絕了。然後他拿出一串晶瑩通透的瑪瑙臂珠,定要塞進我手裡,我隻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