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如來不負卿_第五十八章:臨行意遲遲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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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天寒地凍的,段某請公主喝杯暖酒,如何?”段業指一指街旁的酒樓,用眼神向我打著表示。我點頭,恰好,我也想從他這裡套點動靜出來。

昂首看我,眼裡寫滿擔憂:“艾晴,你和大哥現在去中原,傷害重重啊。”

門路阻且長,會晤安可知。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羅什明白。若能讓他走,對龜茲是一大幸事啊。”看向窗外飄得正緊的鵝毛大雪,眼裡流出不捨。再過兩月,他便要分開故鄉,今後故裡路斷不再回。手指交纏進他的手,倚在他肩上,一起靜聽內裡簌簌的落雪聲,這是最後一次看到龜茲斑斕的雪景了。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分袂。相去萬餘裡,各在天一涯。

段業嗤笑一聲:“這慕容白虜奶名鳳凰,之前長安城內有讖緯言:‘鳳凰鳳凰止阿房’。天王覺得吉利,專在阿房城內植幾十萬株梧桐和竹子,做等待鳳凰之意。好笑慕容衝倒是在阿房大敗天王軍,可不正應了讖緯之言?天王不聽王景略奉勸,如此放縱鮮卑人,現在卻得這般地步。”(注:王猛字景略)

我倚在窗前,怔怔地看動手中一隻小巧剔透的玉簪子。金片做成的鳳凰口裡,垂下一串細珠。這是弗沙提婆在跟我道彆時送給我的,他還記得我的生日。他在我額頭印上帶著夏季寒氣的吻,一如當年我分開時。一個影象一輩子的吻……

我在院子裡帶著求思泳思堆了個雪人。兩個小兒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紅十足的小麵龐讓人愛不釋手。堆完雪人玩剪刀石頭布,誰輸了就蒙上眼捉迷藏,院子裡清脆的笑聲不竭。我用心輸了一把,矇眼做大灰狼,兩個小紅帽玩得瘋極了。

我看著孩子們,笑著感慨:“唉,真想有這麼敬愛的孩子。”

“不曉得,但願吧。”不敢看他的眼,曉得實在此生有望再見了,心傷得絞成一團,“明天晚了,我得歸去了。”站起來向曉萱告彆,倉促要走。

他貼著我的耳朵,悄悄唱起了歌。曲調已經跑得不成模樣,但是,仍能聽出那是我在二十三年前教給他和弗沙提婆的生日歌。他輕柔的聲音仿如仙樂,一撥一撥地撫弄我的心絃。

再次把我擁進懷,手臂上傳來一陣大過一陣的力量:“你曉得的,隻要你能幸運,我甚麼都會做…。。”

“我……”他的胸膛有些起伏,目光飄開,怔怔地說,“這麼大雪,我送你吧。”

“我很幸運,真的,很幸運。是你為我帶來的,感謝你……”

“與軍中大多數人一樣,段某家在關中,思念父母妻兒,故而盼歸。”他滿含深意地一笑,聲音壓得更低,“‘初顯華光是建康,功業成績在河西’。不管建康河西在那邊,都不成能是西域。段某要有成績,必不成一向逗留龜茲啊。”

我從速向他回禮。他也跟著呂光去了雀離大寺,但認出我倒是在我們回到王城後。龜茲民風開放,王宮也冇那麼多忌諱。以是呂光的將領們都能收支王宮。當時他跟著杜進遇見我,杜進奉告他我便是嫁給鳩摩羅什大法師的龜茲公主,他臉上的震驚久久不消。

他走到火盆邊,夾了塊炭出來,一邊說著:“呂光已經定好三月一日解纜。他說把大哥帶上是為苻堅傳法。”他橫眉嘲笑,“苻堅現在哪另故意機聽法。他若垮台,中原局勢必然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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