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檀香分一半給我，執香過頂，恭敬地叩了三次，將香供在香案上。

“艾晴，等多少年，羅什也甘心……”

房間裡有著令人不安的沉寂。我該如何跟他說新娘是我，要本身掀蓋頭麼？還是，等一等看他的反應？內心冇底，隻好轉頭打量靠牆的整麵書廚。

我停停止，吸著鼻子，笑著看他：“但是羅什，我想為你改一改這詩：‘人間可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隻要你敢娶我，我便敢跟和尚做伉儷。身後，我們一起下天國。就算上刀山下油鍋，隻如果跟你在一起，我都無懼！”

擋在麵前兩個小時的紅色終究消逝，綢布滑落，我剛閉眼適應一下，便落入一個暖和的度量。貼上他胸膛，聽著咚咚的心跳聲，如何跟我一樣急？隻一會兒，他稍稍分開身子，摟住我的腰，高低打量，低低讚歎著：“艾晴，穿上嫁衣真美。”

嗯？回身，透過紅綢看他，整小我有種斑斕的昏黃感。心突突地跳，他是醉了麼？還是，他對統統女人都那麼和順？

等我上完香，他俄然想到了甚麼，低頭問我：“那張有你父母的畫呢？你說那叫照片。”

他嘴角顫栗著，撫摩上我的臉龐：“艾晴，羅什已經冇法接受再次落空你了……”

“本日委曲你了。”

我笑，將塗好的藥膏放到床邊的案桌上：“你能夠的。隻要你不在乎世人的誹謗與後代的詬病。”

“冇想到你我真的成伉儷了。”他抬頭，嘴角掛上戴德的笑，滿含欣喜地將伉儷二字珍而重之地又念一遍。脈脈看我，眼裡流出溺人的波光：“伉儷者，比翼雙飛，夭誌不移。羅什此生不敢苛求的，竟在今晚實現。”

“我也一樣……”

我一邊說著，一邊取出清淤的藥膏。這些天老是要用上它，我便一向揣在口袋裡。悄悄在他落下淤青的臉上塗抹，再持續說道：“有位比你晚了一千年的和尚倉央嘉措，他是吐蕃最高品級的活佛——達賴喇嘛，卻與你一樣，墮入情網不成自拔。他是個才子，為了愛人瑪吉阿米寫了很多情詩，此中便有一首：‘自慚多情汙梵行，入山又恐誤傾城。人間哪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可惜，他始終冇有找到雙全法，戀人被迫另嫁彆人，而他也在二十幾歲時便死於押送進京的途中。”

他將衣袖撩上，手臂上綁著那塊光鮮的艾德萊斯綢。他含淚淺笑著解下，幫我係在脖子上。我也將手腕上的瑪瑙臂珠為他係歸去。十指相握，我們相擁在一起。從現在起，我們便是伉儷了，一個承諾一世的稱呼。

我的妻！

我拉著他在床沿坐下，將全部過程說一遍。羅什這才恍然大悟，不斷笑著點頭，感慨連本身也被矇在鼓裏了。

“羅什……”用力抽一下鼻子，將淚收回，看向佛像慈愛的麵龐。這一刻，我是如此希冀佛祖真的在天上看著我們。他會淺笑著為我們祝賀吧？

“這人間女子，羅什最熟諳的便是你，怎會看不出你的身形？”他奸刁一笑，又高低細心地看，“阿素耶末帝可比你高一些，也不如你窈窕。隻是，你是如何被偷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