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慨萬千，喃喃念出：“阿竭耶末帝……”

我鞠身再拜：“多謝王和王妃。艾晴一介布衣，不敢受如此重禮。”

“你有冇有想過，他除了愛你，心中另有佛陀，出家絕非他所願。而你呢，也太明智，讓他去漢地傳播佛法，如許下去，不管你們愛很多深，也永久冇有在一起的能夠。呂光逼迫結婚固然手腕卑劣，卻在偶然中成全了你們倆，反倒是為你們處理了這個兩難地步。”

我對著坐在上首的白震和王妃盈盈膜拜。王妃走到麵前將我攙起，細心打量我。她已近中年，身子發福，臉孔非常慈愛。她取動手上的金鐲子，看到我右手腕上已經戴著瑪瑙臂珠，便套進我的左手，有點大，晃閒逛蕩的。

“你是龜茲公主，記著，你的名字叫阿竭耶末帝，不再是阿誰漢人名。”

“艾晴！”他將我的肩膀扳正，低頭柔聲說，“彆想那麼多……”

傍晚時分小弗返來了，皺著眉頭奉告我，還是冇體例見到羅什，不過探聽到羅什有定時進食，絕大部分時候在打坐唸佛。他讓我蒙起臉，奧妙帶著我去見龜茲王和王妃。

“曉得你要——”

小弗在一旁插嘴：“又不是她結婚，你恭喜她做甚麼？”

“曉得甚麼？”

我們住的離宮與雀離大寺毗鄰。以小弗的身份，住的是僅比龜茲王和呂光差一檔的獨門院落，食宿前提在當代來講算得豪華。當天早晨，為了遮人耳目，我還是跟小弗一個房間，不過他睡外間，我睡裡間。不知是否我的錯覺，彷彿一整夜，內裡總傳來展轉的聲音。

名分？我冇想過這個東西，也向來都不敢有所苛求。現在細心體味小弗的話，方纔曉得名分兩字，對我和他來講，是多麼難能寶貴。名分？是真的麼？婚禮過後，我便是他名正言順的老婆……

俄然認識到甚麼，他放開我，臉上有些訕訕：“又忘了，漢人端方，男女授受不親。我另有事，走了。”

第二天我醒來，小弗已經出去了。為防不測，我不能出門，一整天待在屋裡心焦地等候曉萱到來。中午時分小弗返來了，跟我一起吃中飯。他是婚禮的包辦人，有很多事要籌辦。婚禮會遵循呂光的意義在雀離大寺停止，園地定在主殿前的大塊廣場，婚房則是羅什在寺裡的房間，一個小小的院落。

“瞧你急得。”他噗哧笑出聲，輕拍我的背，“我接的是你弟妹——曉萱。不然，婚禮上我如何把她變出來？”

“今晚必然要叫曉萱給我趕蚊子。”他哈哈笑了起來，邊笑邊往外走，“好了，真的要走了。還得去幫你探聽他的動靜呢。”

他深深感喟，停下來看著我，眼神有些飄忽，半晌後才重新聚焦在我臉上，怔怔地說：“既然他必然要娶，娶你是最好挑選。他總算能夠給你一個名分了。”

啊？！一口湯差點嗆到，冒死咳嗽。

早晨小弗又出去了一次，返來時身後跟著一個戴麵紗穿戴富麗的龜茲女人。我正迷惑，女人去掉麵紗，本來是曉萱。我歡暢地上前拉住曉萱的手，曉萱滿麵笑容向我恭喜。

白震說這話時，語氣中仍略有不滿，瞪了小弗一眼。他回了一個蠻不在乎的笑，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一下子將我帶回十年前，他也是如許肆意地做本身想做的事。

我昂首，看進他靈敏的淺灰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