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什倉猝攙扶起世人。一小隊人朝我們走來。領頭的人身穿鎧甲,高大魁偉,留著連鬢的虯髯,臉上難掩怠倦之色,恰是杜進。
“杜將軍切莫如此說,這本是我們該做之事。”羅什雙手合十,安靜地答覆。
杜進表示可惜了,再說幾句,便去安排安營之事。我噓出一口氣,他兩眼又鋒利地射向我,我從速做繳槍不殺狀:“對不起,我不敢了。下次絕對不在人前拿出我那些東西。”
“法師真乃慈悲聰明之人,杜某實在佩服!法師今後有任何調派,杜某定萬死不辭。”杜進俄然抱拳對著羅什半屈膝,這麼昌大讓我們嚇了一跳,羅什從速扶他起來。
“此乃康居國王送與我王的禮品,傳聞是從極西的大秦而來。我王也隻此一盞,贈與公主。”
當我們再次走入阿誰影象慘痛的山穀,整支步隊都沉默著,隻要喧鬨的腳步,馬車的碌碌,駝鈴的叮噹聲,迴盪在山穀間。頂上的一線天空,陽光還是灑落,數千人一夜間魂斷絲路,卻有誰能影象起?
他嘴角上彎,笑著將我舉起發誓的手掰下:“我們去看看傷者吧。”
我們的馬車駛過穀口,一隊兵士在用我的體例揮動手中的風燈,杜進站在一旁不斷指導著。看到現在的井然有序,我放寬解,倒進羅什的懷裡沉沉地睡著了。
“杜將軍,傷亡環境如何?”我孔殷地問,心底仍然對本身的主動參與有些惴惴。
“未傷及底子,乃是大幸。”看到羅什臉上的不忍之色,杜進說道,“高傲雨起至洪潦,不過兩個多時候。災起刹時,又是深夜。若大家安睡,結果不堪假想,豈止死這數千之眾?怕是我等俱要喪身在山穀當中。幸有法師堪輿天機,又得公主辛苦告訴,世人皆未睡,方能快速撤離。”
“瞧你,還笑得出來!”他著惱了,小扣我的腦門。他小時候都是我敲他的光腦門,甚麼時候倒置了?正想嘟噥幾句,見他寂然說道,“如果凍出病來,呂光不會為了你一人養病停下整支步隊。這一起顛簸,又缺醫藥,萬一病情減輕……”
見他如此嚴峻,內心暖烘烘的,不由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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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呲著牙,腦筋冒死轉。
他歎口氣,拿下我舉高的手,滿眼疼惜:“非是為此責備你。事有輕重緩急,昨夜那般情狀,天然該用。隻是,昨夜你不珍惜本身的身材,差點凍出病來,想讓我急死麼?”
他暖和的手拉著我,東風拂起他的僧衣,陽光在他身上灑下金色光芒。我偷眼看他秀逸的表麵,禁不住浮上笑意,跟他一起向前走去。
羅什跳上馬車,站在我身後跟我一起打量,四周檢察傷者的環境。兵士們向他集合,痛哭著朝羅什跪下:“感激法師拯救之恩!”
“昨夜法師與公主之德,挽救數萬條性命,杜某感激之情無以回報。”
世人站在新隆起的大土丘前默哀,不時有哽咽的哭聲傳出。羅什站在最火線,目含悲憫,雙手合十,虔誠唸誦著:“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利哆。毗迦蘭帝。阿彌利哆。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婆婆訶……”
《往生咒》傳入中國後仍以梵文咒語朗讀。藉由這些具有不成思議力量的咒語,佛陀的甘露為磨難眾生帶來擺脫。願他們拔掉統統業障底子,洗滌靈魂的罪孽,往生西方極樂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