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導遊帶著一隊旅客顛末,導遊用小喇叭大聲先容:“克孜爾石窟和敦煌莫高窟共享中國“四大石窟”之佳譽,坐落於絕壁峭壁之上,連綿數千米。此中儲存壁畫的洞窟有 80多個,壁畫總麵積約1萬平方米。它是我國開鑿最早、地理位置最西的大型石窟群,開鑿於公元三至四世紀。克孜爾石窟的開鑿,與佛教大翻譯家鳩摩羅什有很大的乾係。為了記念這位龜茲最馳名的人物,特地在此建立了這尊鳩摩羅什的銅像。”
我縮了縮脖子:“佛祖不是慈悲為懷麼,為何要造出這麼可駭陰沉的天國來獎懲出錯的人?”
他哼了一聲,冇有言語。肮臟的臉被稠密的頭髮鬍子遮住,看不入迷采。不管我再問他甚麼,他都不再答話。自顧自往洞外走,很快就冇了人影。這怪老頭,不請自來又不請自去,這麼喜好玩矗立獨行。
一名撿襤褸的白叟顛末銅像旁,一身襤褸,混亂的頭髮遮住肮臟的麵龐,瞧不出原秘聞貌。白叟用長夾子撿起一個礦泉水瓶放入身後的麻布袋,對我盯了一眼,大夏天的卻讓我渾身起了一絲莫名的寒意。待我站起想去洞窟內觀光時,白叟已不見蹤跡。
走出洞窟,內裡金色的夕陽將心中的愁悶之氣一掃而空,我就像但丁在天國裡走了一趟,感慨很多。還是大家間好啊。
我嚇了一跳,倉猝轉頭,恰是阿誰撿襤褸的白叟。我鬆了口氣,此人如何神出鬼冇的。他也不顧我願不肯意聽,自顧自指著壁畫講授:“這是等活天國。墮生此處的罪人雙手變成鐵爪,身上痛時隻能以鐵爪摳本身,直到血肉竭儘而死。但是冷風一吹,皮肉又生還,一遍遍受如許的折磨。”
“焦熱天國,罪人臥熱鐵上,由首至足,以大熱鐵棒打碎成肉糜。凡犯五戒、邪見者,墮生此獄。”他瞥了我一眼,眼裡似有些難以瞭解的深意,指著壁畫講解,“佛門僧尼者,凡行殺、偷、淫、邪見及汙淨者,墮生大焦熱天國。此獄罪人所受科罰如焦熱天國,其苦更甚於前。”
這裡是羅什曾經主持過的雀離大寺,西域最大的梵刹,比王新寺還要大很多,是我走後十年間建成的。最鼎盛時,有和尚萬名。玄奘西行顛末龜茲,還曾在此講經兩個多月。現在,千年的光陰滄桑,隻留下這些斷壁頹垣,令人倍覺苦楚。
“天國又不是監獄,冇人決定你去那裡,都是由你本身決定。天國中有億萬人是滿的,隻要一人也是滿的。隻要有人造惡業,天國就永久存在。” 他瞪了我一眼,語氣有些凶煞, “再說了,你覺得身後才下天國麼?煩惱煎熬之時,哪兒不是天國?”
身後俄然傳來一個冷森森的聲音:“這是八大天國。”
特地比及下午四點才進洞窟,是為了避開喧鬨的人群。一個個洞窟看下來,走入最後一個,遊人早已散去,全部洞窟中隻要我一人抬頭旁觀壁畫。壁畫裡是觸目驚心的斷肢殘臂,痛苦的臉部神采,另有各種血淋淋的刑具。
白叟的眼神俄然直了,聲音微顫,在不大的洞窟裡盪出詭異的反響:“無間天國,彆名阿鼻天國,是八大天國中最苦的一個。永久冇有擺脫的但願,除了無窮無儘的苦,冇有其他感受。刻苦無間,一身無間,時無間,行無間……”
看著壁畫中濃濃的玄色,彷彿無邊無邊永無窮儘的壓抑劈麵而來。將這個係列壁畫連起來再看一遍,感覺身子有些發冷。內心禁不住嘀咕,說得彷彿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