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如來不負卿(新版)_第63章 觀音法會(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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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到那龜茲公主身上,我吃了一驚。她兩眼放光,癡癡盯著羅什,對周遭的統統熟視無睹。那眼裡儘是柔情密意,任誰都能看出她的心機。心猛地一跳,我轉頭問身邊一名老者:“叨教,前排那位戴珍珠頭飾的女子是誰?”

羅什的聲音跟十五歲時比擬,去掉了稚氣,添了更多成熟。大殿內極寬廣,足以包容數千人,他的語音卻似有魔力,清清楚楚傳入每小我的耳中,溫潤動聽地熨著聽眾每一根神經。

統統人屏息斂氣,專注地聽著他講經,恐怕錯過一個字。如許崇高的氛圍中,羅什如同神靈,寶光流轉,神慧超凡,自傲安閒的氣度真非常人可比。他一擺衣袖,暴露左手上纏繞的一串紅色珠子來。那不恰是我送給他的瑪瑙臂珠麼?我如何都忍不住笑意,悄悄按了按脖子上的艾德萊絲巾。

羅什譯作中,我最喜好的,是“統統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如此簡雅美好帶著堪破統統的聰明,就出自羅什所譯的《金剛經》,稱為“六如偈”。看過如許的譯文,才氣明白為甚麼羅什的譯本能曆經千年事月至今仍傳播不息。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傲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金剛經》是我獨一能背誦的佛經。全數經文並不長,五千來字,是以佛陀解空第一的大弟子須菩提與佛陀的一問一答來闡述。“空”理是最難用說話筆墨表達出來的,以是《金剛經》裡有很多義理通俗的句子,是為“無可說之說,不能言之言”。我雖能通篇背誦,倒是不知甚解,隻會死背罷了。這部經籍有六個漢文譯本,羅什和玄奘都翻譯過,佛教界把羅什所譯的稱為舊譯,而把玄奘翻譯的稱為新譯。但是,玄奘嚴格遵循原文的新譯被人們忘記了,而羅什側重意譯的舊譯卻傳播了1650年。

白純等羅什坐定了,纔回到金獅子座下首的地毯上。羅什手執銅鈴一搖,脆響透耳,全部大殿瞬時皆寂。眼波流轉,睿智的雙眸掃過下方世人,臉上閃現悲憫之色,整小我在香霧環繞中如異化外神仙。

佛像前搭起高高的會台,會台中間安排金燦燦的獅子座,上鋪金線織就的錦褥,在滿室燭光下刺眼地閃著金光。王親貴族和各國國王使臣則在會台前席地而坐。看到這麼多人擠入,貴族們麵露嫌惡,用手帕在鼻子邊扇風,捂開口鼻。我看到坐在最火線的白純低頭與身後的昆沙說了幾句,神采越來越黑,估計是對羅什活力了。白純另一邊坐著一名素淨的少女,穿戴昌大,頭戴燦爛奪目的珍珠頭飾,正翹首往台後看。

他神態淡然地走向台中間的金獅子座,白純在坐前跪了下來,兩手捧出托舉的行動。羅什一足虛踩在白純手上,另一足踏在白純肩上,登上了金獅子座。人群都驚呆了,這麼高規格的禮遇,彆說我,連龜茲公眾也是第一次見吧?他的傳記裡有寫:“龜茲王為造金獅子座。以大秦錦褥鋪之。令什升而說法。”明天看了,才知不假。

我愣住,這不就是阿誰傲慢的公主麼?她頭戴的恰是那群波斯販子冒死趕路送到龜茲的珍珠頭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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