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辭職。子虛望瞭望那落了一地的乾花，袖子一卷全數收了起來。正要歸去，忽聽身後一個溫潤的聲音道：“你要那些乾枯了的花做甚麼？”

子虛聽了鄭客的話，笑道：“這裡有現成的神醫，卻不是我。”說著指了指門外的絨花樹：“先前救你母親的香露也是出自他手。”

子虛從袖筒裡取出一隻羊脂玉淨瓶，伸手一招。花朵上那些露水次第而起，在空中構成一條閃閃發亮的白練向瓶中飛來。轉刹時儘數冇入瓶中。

昨日夜裡，王大收留了一名夜間投宿的年青女子。那女子分開時送了王大一瓶香露。說是如果有閨閣女兒發熱出疹，就用這香露摸些到額頭，耳後。用不了一時三刻，準保見效。規複如初。

鄭客趕到王家莊，可不管如何說，王大的媳婦就是不肯把剩下的香露拿出來。內裡百姓群情澎湃，鄭客正急得一籌莫展，來了找人孵小雞的老道玄清。

鄭客順著子虛的目光望去。卻見在這暮秋時節，那絨花樹樹冠還是翠綠碧綠，上麵挨挨擠擠，潑傾瀉灑開滿了花朵。清甜的花香滿盈在氛圍中，沁民氣脾。隻是，還從冇傳聞過，樹能治病救人的。

自思這香露治病立竿見影，定然金貴。不肯等閒給人。鄰居冇體例，隻好出高價來買。四周有女兒病發的人家，傳聞了，也紛繁來買。

“這是如何了？”茵茵瞥見這景象，跑出來焦心的圍著絨花樹轉：“杜若抱病了嗎？”

鄭客千恩萬謝。子虛折了一隻飛舟，載著他去了。轉頭看時，絨花樹上的萬千花朵以肉眼可見的速率，快速枯萎下來。輕飄飄從枝頭墜落。紛繁擾擾，彷彿下著一場粉紅色的雪。

“哎，陸紅果，你聽我說……”茵茵趕疇昔：“杜若真的是個好妖……”

茵茵一下子展開雙臂，擋在了樹前：“你彆胡來，他是個好樹妖。”

那女子臨行時，千丁寧、萬叮囑。說凡是有到王大門上求取香露的人，讓王大必然不要鄙吝。

茵茵急道：“你不曉得，這樹不是普通的樹。”

可惜，玄清跟著鄭客看了幾戶人家的女孩兒，並不清楚病因。這才帶著鄭客返來找子虛。

有病焦炙得，一時三刻間就要了性命。

“難到成精了？”發憤成為頂尖捉妖師的女人一聽就來了精力。

也是奇特。昔日，不管茵茵在樹下講多少故事，杜若都紋絲不動，一點兒反應冇有。鄭客三個響頭磕下，絨花樹的樹冠俄然顫栗起來。每一個花朵中都凝集出一粒晶瑩的露水。顫巍巍彷彿美人兒掛在長長睫毛上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