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道:“我明日再來瞧,閣老平素還算健朗,夫人無需太憂心。待我開張藥方,速去煎來。”又彌補了一句,“是太子殿下叮嚀我來的,外頭之事,無需太憂心。”
葉俊德氣呼呼的坐下,連灌了好幾杯冷茶,還是喘著粗氣沉著不下來。
老太太苦笑:“我那裡還顧的了那麼很多。苗太太願家去就家去,她也是命苦,我們不難堪她。倘或還想蹭著住,叫她搬去西次院,同她mm作伴去。三房的那些個丫頭姬妾,儘數打發了。老三就是個禍害,還不能把他們兩口兒放莊子上被人操縱,隻好關在家裡。清算間屋子,待老三返來,關出來便是。”
劉太醫二話不說翻開藥箱捏著銀針上前檢視,三部九侯,神采大變。來不及脫衣裳,直接拿剪子剪爛了後背的布料,從速在要緊的穴位上接連紮針。紮針畢,劉太醫又拿出一把小刀來,按著穴位,放出好些黑紫的血液來。上房裡的世人皆屏息凝氣,不敢轉動。模糊的從西邊傳來哭喊聲,但誰都當作冇聞聲。
庭芳有些不忍,道:“庭苗呢?”
本朝亦有錦衣衛,但遠不如明朝風景。但是畢竟承明製,錦衣衛進家門總歸不是功德。葉閣老還在昏倒,大老爺與二老爺的臨場反應不提也罷。還是老太太道:“大人請明示。”
好半晌,劉太醫才退出幔帳。
太子更是急的冒火,四蒲月間最易發洪災。才接到奏報,黃河有一處決堤,哀鴻四周逃逸。現在聖上不大舒暢,內閣裡最無能的葉閣老躺下了,他接到懇請救災的摺子都冇處問人,隻好直直衝到戶部,親乾起閣臣乾的事情來。他還得辦皇後的喪事,跟禮部不斷的磨牙。忙完朝政,還得去當孝子。他娘死了,原該統統人都來安撫他的,偏大夥兒都給他添堵。一時想起都是秦家閨女作死,頓時惱火的道:“兵科給事中的女兒是阿誰模樣,他又好到那裡去?從速奪職了他!廢料!都是廢料!”
庭芳忙道:“先前房閣故鄉的公子還特特來報信,可見大夥兒都感覺爺爺冤枉。”
“另有三弟妹!”葉俊德持續罵道,“不守婦道的東西,有甚麼不好罰的?百口就見她磨牙,打發了家去,聘禮不要了嫁奩不要了,滾滾滾!”
又有先前自家去請的大夫出去,見太醫瞧過了,訕訕的跟在太醫屁.股前麵伸著脖子瞧,隻不敢說話。
半夜的梆子敲過,老太太道:“都去睡吧,天亮了還得去宮裡哭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