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遠不如鬆江。”庭芳有些愁悶的道,“劉永年隻怕已節製鬆江了吧?”
房知德再歎:“東湖出海真比南昌便利多了。”
房知德年前便將火器出產線運送至南昌,隻是瑣事太多,徐景昌全騰不脫手來去研討。自家研發才氣虧弱便是如此,有了產線,還得會使。後代中原抖擻直追的時候,在覈心技術上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引進的高新技術,機器都是專門派人來操縱,還不準人看。層層技術壁壘,在國際市場上被死死壓的翻不過身。連個小小的圓珠筆心都做不好,隻好給人代工,一支筆的利潤以分計算。撤除眾所周知的百年屈辱史,那幾十年的產業史亦是憋屈之極。熬了三十幾年才揚眉吐氣,終究能夠把疇昔西歐人的那一套摔回他們臉上。
徐景昌亦道:“我先前看了看洋人的蒸汽機,且看不懂。”說著苦笑,“他們早已打下南洋,瞄著我們呢。我們雖有火器,卻還是作坊。你看到南昌城的氣象冇?若按平常的蓋法,現在隻怕還在磨牙。可河邊的流水線一架,差未幾的百姓都有屋子了。可見產線與手工之不同。□□也就罷了,另有彈藥。”說著深深歎口氣,“就如我們拉弓射箭普通,□□也得練,有彈藥練跟冇彈藥練是一回事麼?我們想著用火器南征北戰,洋人不想?”
房知德笑道:“暈船。”
房知德接著道:“我們的絲綢買賣也不大好,到底根底虧弱,絲商更信劉永年,絲綢都往他那處去。去歲下半年,隻瓷器賺的好些,也是仗著天時。我們絲綢總歸那麼多,江蘇的叫劉永年奪了,彆處的朝廷盯著,要麼我們在江西養蠶,要麼隻能做瓷器。”
房知德道:“郡主高看他了,他的貨反倒從東湖走的多。”
房知德道:“鬆江的好大夥兒都看的著,現在叫太子把持著呢,正修港口。再有泉州,倒是聖上的人。你們是不曉得,本地亂成一鍋粥。我看現在還是廣州穩的住,老港口了,都曉得贏利,全都盯著反而不好朋分。殿下曾上表過哪些處所適建港口,全搶的跟甚麼似的,文武勳貴全夾在頭裡,我全看不清楚到底做何種了斷。”
房知德也驚奇道:“您充公著殿下的信?”
“殿下……”徐景昌乾澀的道,“也就唯纔是舉這個長處了。”管事愈久,對福王的不敷熟諳的愈深切。帝王的雄才大略、機靈判定,一條都不占。徐景昌的表情亦在遲緩的竄改著。到現在的局麵,與其說是死忠於福王,還不如說是隻能忠於福王。就如庭芳所言,他們現在首要的目標,是彆讓天下紛爭四起。人多好辦事,若拆成了春秋戰國那般,玩遠交近攻的可再不是秦國,而是西洋了。想起元朝漢人所受的屈辱□□,徐景昌就脊背發涼。抵抗外族是終究目標,至於誰來當天子,都是細枝末節了。
房知德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國之將亂,妖孽橫出。都城再次被攻擊,此回破了城門,亂軍往城內搶砸一通,燒了好些屋子。”
徐景昌忙令人安設他們歇息,等人緩過來再敘話。折騰了好一會兒,再得空問房知德:“東湖景象如何?”
丫頭們各有事情,庭芳分撥伏貼,單獨走到前頭,就見廳中的穆大工一臉慘白,忙問:“如何了?”
徐景昌目光一凝:“一萬多兵馬,夠踩平江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