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光啟自是聽過大富傳言,初聽此話有些不信,但是定睛一看,脫下盔甲的徐景昌穿的竟然是布衣。再看旁人,皆是素淨。徐景昌頭上另有根金簪,王虎頭上竟是隨便裹了個布條,非他眼利擅看氣度,眼力價差點的,隻怕能拿他當個莊頭老農。心中迷惑,麵上卻笑道:“安慶也差不離,虧的上頭憐憫,給撥了些銀子。”
任邵英有些欣然道:“不是你們心眼少,是做天子的心眼小。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葉閣老助太子逼宮都差點叫一鍋端了,我們想造反是再不能夠的。你們分歧,管你仁義品德,管你派係牽絆,舉起大刀一頓亂砍,憑你多驚才絕豔,都做了刀下亡魂。換作你,你怕麼?”
杜正祥不解:“不殺了他們,等著反叛麼?”
徐景昌也不坦白,笑道:“我是有些花名在外的,兵戈還在其次,最愛搗鼓些小巧。火炮叫我領著人改進了些,能力比以往的強。”
任邵英道:“郡主的目標不但於此。”
韓廣興部尚未完整分開仗炮射程,徐景昌判定命令:“用火炮轟,攆他們與來者一戰!”
任邵英敏捷切了話題:“放歸俘虜一事,明日且問問郡主。孔老夫子曰仁義,孟子曰霸道,必定有其事理。我略猜著了些,隻不作準,不好胡說。且看郡主定奪。”
周毅愁悶的道:“翠榮不肯。”
梁光啟乃朝廷命官,自是不能直說荊楚之地宦海*橫征暴斂,稍稍表示一句,徐景昌已儘知。江西何嘗又不是如此?他使王虎等人打豪強時,都不知從各階衙門裡抄出多少銀錢。恰好越是亂,他們越是貪。也不知這幫萬千裡人殺出來的科舉能人,怎地就那樣鼠目寸光。逼反了百姓,帶著錢進棺材麼?徐景昌恨不能殺他個潔淨,倒是還得人管理,隻好派了信的過的監軍駐守本地,看著縣裡辦公。怕監軍叫他們腐蝕,監守自盜,又是一批批輪換,又是派一隊巡查滿江西的亂竄。便是如此,秋收的時候,不知鬨出多少典故,幸而陳鳳寧與顏飛白老辣,才善的後。
話未說完,周毅惱了:“叛徒!”
“以是說你沉不住氣。”任邵英道,“儀賓的性子有些個纏.綿,事成以後,隻怕不會再領兵兵戈。可天下盜匪四起,蒙古不時犯邊,總有仗要打。我可說實話,你跟在儀賓背麵,殿下一定記得你。獨擋一麵時,再毛毛躁躁的可就要虧損了。”
新來的馬隊統共隻要五六千人,點點人數,方纔七撞八撞的,便少了一千不足。領兵的不過略作沉吟,便道:“入城!”
被槍口指著的徐景昌不由對君子墨投了個極其讚美的眼神!防備到最後一刻,方是保衛風采!
幾千馬隊不管地上一片片的人是否活著,毫不包涵的踩踏疇昔。及至城下,徐景昌纔看清旗號上的名號,打的是安慶二字。有一馬隊到城下大喊:“城上但是徐儀賓?”
徐景昌轉了一圈,最後停在入口處:“問明他們,願留下從戎的就留下,不肯留下的放回家去吧!”
安慶兵頓時愁悶了,他們跑來援助,一麵是上頭有令,一麵還想見地一下繁華的南昌撈點子好處。現看來是不能了,白跑了一趟,還死了好些兄弟。言談間就有些看不上南昌的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