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道：“不如何，就是個丫頭。便是要張狂，也得有身子才行。我瞧著還挺誠懇，想著她也是薄命人兒，何必難堪她。”

陳氏昨夜走了困，白日再睡的好也是蔫蔫的，同自家嫂子不消客氣，便點頭道：“你們儘管玩，待我身子骨好了，再請你們吃酒。”

百合推開一條窗戶縫兒，見一個苗條的身影進了劈麵屋裡，衝庭芳豎起大拇指：“女人妙算！”

陳氏笑道：“向來金珠難求，便是有也敬上了。真能弄到大顆些的，冇準聖上都要讚他。我竟不知他去了廣西，你們都冇人同我說。他日寫信奉告他，叫他與我尋些好珠子。眼看庭瑤就要說親，到時候鑲在鳳冠上才都雅哩。”

楊安琴嘲笑：“退了歸去又如何？不打上門已是客氣。他必不敢說是誰送的吧？”

陳氏歎道：“女人家有甚麼好？千嬌百寵的養大，到彆人家受氣。”

陳恭看著滿目炫團錦簇，又墮入暈乎乎的狀況。一邊揹著葉府人物乾係表，一邊按著挨次的對應兄弟姐妹們的長相。人都是顏控，長的都雅的先記著。來回掃了幾圈，待細心看清庭芳的模樣時，立即呆了。

楊安琴道：“你無需擔憂，陳家穩鐺鐺的戳在那兒，他就不敢猖獗。娘都不知如何擔憂你，爹孃生養你多麼不輕易，你可彆叫他們憂心。”

楊安琴拍拍陳氏的手：“天然。你眯會子，可彆睡疇昔了，省的晚間睡不著。”

“不但叫了，還在大街上叫呢。不是被我們四姐兒聞聲，我還矇在鼓裏。”陳氏怒道，“他們兄妹兩個另有臉同庭芳置氣。他們不鬨騰，庭芳還不敢奉告我，怕我氣著。硬是我看著不對審了丫頭們才曉得。”

百合應道：“是。”

楊安琴道：“你可胡說了，我纔沒受氣呢。你們誰敢給我氣受，我不打上幾棒棰再不能完的。”

楊安琴點頭：“是不該難堪她，卻很該難堪難堪他葉俊文！老婆坐月子都坐不安生，也配叫男人！”說著就罵道，“冇卵.子的王八！我們家是瞎了眼纔看上個不頂用的半子，還學會寵妾滅妻了！你且看，待我騰脫手來再清算他。”

“短短照個麵我便知，她纔不像你。”楊安琴說了幾句閒話，瞧著陳氏已有些精力不濟，便道，“晚間你們老太太請我吃酒，我且去籌辦籌辦。你先歇著，反正我還住好些日子哩。”

“還用你說？多少話都不敢奉告她。”楊安琴歎道，“我們家放的天南地北，凡有個在京的，葉俊文怎敢猖獗？那些年你哥哥在京裡，他半點幺蛾子都不敢出。待到我們外放，一房接著一房納妾。也是家裡對不住你，先找了個牲口不如的狗東西，又冇人替你撐腰，委曲你了。”

“確切冇說。”

陳氏點點頭，楊安琴再三叮囑，方出門去了。回到房中，叫了親信，抬高聲音如此這般叮嚀一回，纔再挑早晨要穿的衣裳。

楊安琴聽陳氏滿口讚譽倒不好再說甚麼，省的要陳氏病中還不鎮靜。反正來日方長，是奸是忠天然能分個明白。見陳氏臉頰肥胖、麵龐愁苦，便不再提煩惱之事，轉個話題道：“二叔調去了廣西，雖升了一級，卻冇甚麼好處。唯有合浦珠還能見人，才說要弄些個金珠來，也不知弄到了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