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兩刃訂交,一聲雷鳴巨響,直激得勁風四蕩,沙土塵揚!
應飛揚側著車窗,看到賀孤窮單身擋在官道上,倒是頭髮蜷曲,一身焦黑,道袍也變得襤褸襤褸,帶出幾分風趣好笑,不知這半日在他身上產生了甚麼。
天雷本就是除惡辟邪的意味,許是賀孤窮平生殺孽盈身,戾氣直衝彼蒼,終致天降神罰,竟有一道天雷竟自天劈落,灌頂而入。
玉真公主心領神會,對他一笑,捏了捏他的手心,表示他放心,然後道:“應飛揚?從未聽聞,不知誰哪位師叔師伯的高足?”
應飛揚思考一番,女冠若要殺他,在他睡時就早有機遇已脫手,何況會徒弟的劍法,應也與貧寒有些關聯,終決定據實以告,拱手道:“鄙人應飛揚,淩霄劍宗之人,恰是劍冠顧劍聲的門徒。”
右手另持一劍,劍刃頂風而長,化作與壓頂的砍刀普通大小,無懼恐懼,逆迎而上。
那女冠理理狼藉的鬢髮,禮敬又帶著嚴肅的聲音傳出馬車,道:”弟子李持盈,見過賀孤窮賀師叔,不知賀師叔此來所為何事?”
“公主!”應飛揚大吃一驚,若非賀孤窮在內裡,他幾近要撥出來了,冇想到方纔讓他枕著腿睡得女羽士,竟是當明天子的同母親妹,大唐最為高貴的公主!
“本來是玉真公主,好久不見了。”賀孤窮點點頭道:“我的師侄應飛揚昨日走丟了,不知公主曾見到過他。”應飛揚心頭一緊,帶著求救的目光望向玉真公主。
應飛揚心頭一輕,曉得已過了一關,隨即問道:“也叨教羽士姐姐是甚麼人,如何認得我徒弟?”
賀孤窮眼一掃,冷道:“本來是司馬承禎那老兒的弟子,我記得你叫呂知玄吧。”賀孤窮指了指左邊高大的虯髯道人。“恰是貧道”左邊道人答道。
其間因果盤曲,在場之人皆不曉得,但賀孤窮的脫手,卻令張守誌和呂知玄二人大怒,同時喝了聲“大膽!”便要脫手降魔。
兩道自車前而來,威烈淩厲,儘是防備,彷彿應飛揚稍有非常行動,便謝毫不遊移的取彆性命,另有一道真氣來自車後轅處,雖冇那兩道氣機鋒利,倒是如淵如嶽,更加深沉厚重,好似是一堵厚牆砌在了女羽士身前,庇護她不被應飛揚傷害。應飛揚想了想,便曉得這三道氣機來自明天保護在女羽士周身的那三位道人。
呂知玄所使是劍,但他的劍卻與淩霄劍宗分歧,而他的劍比起兵器,更像是一種法器。但見他背一抖,背後雙劍沖霄而起,隨後一者化作歹蛟,口吐熊熊火焰,一者化為巨蟒,口吐劇毒黑水。
實在應飛揚不知,昨日賀孤窮孤神坐在林中悟劍,正處天人交兵,道魔相爭的緊急關頭,忽得天涯天雷高文,暴雨滂湃。
“羽士姐姐,這稱呼也是興趣。”女道撲哧一笑,全然疏忽周遭埋冇殺機的氛圍。
但賀孤窮根底深厚,硬受一記天雷竟仍未死,隻是天雷加身時昏闕了一個刹時,就在這昏闕時道心失守,殺意趁機逆襲心頭,本是除惡的天雷反鍛造出一名邪魔,賀孤窮就此沉湎。
應飛揚將她身子扶正,心中暗疑,那拉車之馬練習有素,連昨日雷聲都冇法驚嚇到它們,此時怎會俄然受了驚乃至於進退失度,難不成是沿路撞上了老虎?迷惑間,一道聲音傳來,解答了應飛揚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