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兒亦步亦趨跟在王川身後。進了房中,王川點起了燈,纔看清楚,小女人站在門口,麵對極新陌生的環境,既是遲疑又是忐忑,等著王川叮嚀。她容顏蕉萃,頭髮都有些混亂,幾縷髮絲蕩在麵前,添了些許落魄。
王川很好說話,尊敬小蓮兒定見,道,“那我們換個,陳小蓮如何?或者陳阿蓮,陳蓮蓮?陳麗蓮夢露?陳黛蓮赫本?”
小蓮兒道:“不怕王……相公笑話,小蓮兒本來在樓中藝名,不是這個的。隻因奴家臉小,幼時樓裡的人,都叫奴家為……為小臉兒。厥後奴家年紀漸長,將近到了出樓年齡的時候,媽媽嫌這稱呼俗氣,就給奴家改了名兒,叫小蓮兒。前夕裡奴家已算出樓,實在名字當叫……當叫……蓮姐兒了。不過現在奴家隨了王相公,卻不能再叫樓中藝名。奴家本姓為陳,已記在楔子裡,請相公賜名。”
像是重視到了王川的目光,小蓮兒的小腦袋重重地往自個兒懷裡栽了一下,一下子醒了過來。迷含混糊的女人瞧見王川,一下子激靈了,彷彿腿上安了彈簧似的,“蹭”地竄了起來。
王川驚奇問道。
“你高興就好。”
說完了話,王川便去拿桶打水。小蓮兒放下行囊,搶著幫手。王川拗不過她,任她忙活,燒柴熱水。六扇門宿舍平常設備一應俱全,沐浴的設備也全都籌辦得有。王川常日當值、加班返來,卻因為費事,不肯架起沐浴桶燒開水,隻從井裡打了涼水來,衝去一身臭汗。這時有小蓮兒在,卻不得不架桶燒水了。
小蓮兒見王川越說越離譜,今後怕是不曉得還要說出甚麼妖妖怪怪的名字,哪還敢再任王川說下去,忙道:“不消了!不消了相公!陳蓮就好,奴家挺中意這個名字,冇有不喜好。”
王川一時想不起來。
王川皺了皺眉,道:“再如何樣,在內裡這麼等了這麼久,也不是個事。等熱了水來,你好好洗濯洗濯,解解乏再說。”
“王、王、王、王、王捕快!”
“你如何跑這裡來了?”
小蓮兒道:“王、王捕快,昨日梁捕頭又去了樓裡,招奴家問了那一晚的狀況。奴家不敢坦白,照實稟報了。梁捕頭彷彿……彷彿很活力,就出資把奴家贖了下來,送到了這裡。梁捕頭說……梁捕頭說,這是王捕快的家,要奴家今後就隨了王捕快,經心奉侍。這是奴家的楔子,請王捕快收下。”她越說越羞,軟軟的聲音也越來越低,說到此處,頭都快埋進了鼓囊囊的胸脯裡。
等桶裡乘滿了溫熱的水,王川瞧見桶中,俄然感覺渾身癢癢。改了名的小蓮兒道:“請王捕快先洗。”
王川架好了沐浴用的木桶,拍鼓掌道,“那你呢,你一向是叫小蓮兒嗎?”
“如何,你不喜好?”
本身彷彿忘了甚麼事情?
兩人忙活之時,小蓮兒邊燒著水,邊謹慎翼翼地問道:“王捕快,奴家……奴家既已贖身隨您,此後……此後就叫您一聲相公,不知可否?”
王川皺了皺眉,問道。
小蓮兒衝王川暴露個笑靨。但那笑如何看如何勉強。
“那你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