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道人家瞎扯甚麼？丟人現眼！”

小廝把門讓開，等兩人出去今後，又關嚴實了。梁捕頭道：“瓶姐兒可在房中？”

老梁家大門新作，漆味未散，輕木門麵叩響聲大得能穿到內堂去。迎王川進門的恰是梁捕頭的老婆。略顯富態的婦人比梁捕頭年青很多，那一對粗短眉毛倒掛在眼上，清楚是兩柄隨時會斬落下來的黑鐵菜刀，王川看著就故意機壓力，暗道怪不得老捕頭永久那般嚴厲懾人。

王川應了一聲，邊勸道：“梁捕頭、嫂嫂稍安勿躁，好好說話。”但兩人劍拔弩張，明顯不是他幾句話能勸得住的。他明顯懷揣著梁捕頭的把柄，卻彷彿被梁捕頭拿著把柄似的，被梁捕頭一瞪，就冇敢在宅中多留，回身跑了出去。

王川聽她說話，不自發就腦補出倒掛菜刀普通的雙眉間高舉安康證的模樣，頓覺麵前一片暗中。但目睹婦人氣勢洶洶，恨不能縱馬提槍，往青龍河兩岸殺個來回的模樣，王川哪還敢不誠懇回聲，忙道：“是，是。嫂子說得對！”

梁捕頭眼角一抽，對王川道：“你出門等我，我稍後就來。”

王川這倒有些摸不清腦筋了。貳內心猜想梁捕頭會帶他去花街裡帶壞他淨化他，但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他稀裡胡塗不曉得目標，隨梁捕頭在街中兩間店麵間穿入巷子。巷子絕頂有個小門，梁捕頭敲了拍門。

王川悄悄感慨，梁捕頭之妻勁力微弱綿綿不斷，看來必是江湖妙手啊！

“這是甚麼處所？”

王川問道。

昨夜一夜徹夜，這會兒六扇門中隻要值班的同僚駐守，冷冷僻清，王川和梁捕頭從門前走過，也冇人重視。王川緊隨在梁捕頭前麵，梁捕頭冇有出來六扇門，他也不希奇，跟著梁捕頭過了河去，穿過花街，到了與花街相鄰的那條街道，調轉方神馳街中間走。

梁捕頭轉過甚來，淡淡瞥了王川一眼，卻甚麼也冇說。

婦人把王川引到廳中坐下後，扯著嗓門就是一聲嚎，險把王川嚇到坐地去。婦人叫完，就不再管梁捕頭，興趣勃勃地問王川道：“我聽老梁說你們昨晚去花街柳巷逮那些小浪蹄子去了？”

王川點點頭，說：“是。嫂子。”

“梁捕頭放心，我們樓裡明天賦出了錯，現在姐兒們都在閉門思過，好好寫查抄呢，連一個買賣都冇做，都在房裡誠懇呆著。”

“他？”

婦人一拍桌子，“啪”一聲響，又把王川嚇了一跳。

王川連道，心想這等人物，確切鎮宅。他一瞥眼，卻瞥見梁捕頭穿戴好了，從內門出來，站在門口難堪不已。

“是。”

那軟囊囊的兩團肉擠在王川胳膊上麵，王川內心一蕩，卻不敢透暴露甚麼，斜眼一瞅梁捕頭，見老捕頭一張臉又黑下來，忙道：“我文筆在門中也是頂爛的。姐姐何不找梁捕頭？”

房中紅帳如煙，香氣撲鼻，瓶姐兒肚兜裹著胸腹，坐在小圓桌前，歪著腦袋愁眉苦臉。她頭上髮絲混亂，用一根銀釵草草一紮，肚兜的下襬耷拉在腿上，堪堪遮出一片烏黑。

倚翠樓不大不小，卻高而精美，雕梁木柱掛滿紅紙燈籠、多綵綢綾，給樓中氛圍添了一絲旖旎。但這時倚翠樓停業清算，樓中人都在各自房間內裡，燈籠也冇點上，冷冷僻清，氛圍就有些暗澹。

婦人聞聲梁捕頭的話，一瞪眼道：“我瞎扯甚麼了？我瞎扯甚麼了？我說的不在理？如何你還想去花街柳巷裡玩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