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韻門口停著一輛奇特的馬車,車體很高,鐵質的車軲轤竟有一人高,駕駛位可乘坐兩人,兩邊都有鐵質護欄,通體玄色,由兩匹玄色的駿馬牽拉。這是韓月按照英式馬車仿造的馬車,其外型與車廂內的設想均由她親手完成。
“會碰到的!”
“好茶!”
餘淑的眸裡微波漣漣,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韓月見邢仁這類職業式的禮節,不由莞爾。他在素韻衣行的這些日子大有長進,待人接物均做的很到位,逢人三分笑、七分禮。
餘淑笑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麵,本日看到這個男孩,竟讓她生出幾分親熱之感,有種似曾瞭解的感受,如果阿誰女孩冇有短命,怕是也有這般年紀了。
向憐農與餘淑曾育有一女,隻是在一場戰役中,他們的女兒被胡人路劫,今後存亡不明。
餘淑輕攏裙襬坐上蒲團,伸手錶示韓月就坐。
“賢侄有所不知,家夫淮原一戰隕落,冇能為我留下一兒半女,這向家自此算是斷了。”
韓月微抬手錶示小廝持續前行。
韓月搔首抬眉,麵上有點窘態。
一陣陣婉轉的琴音從遠處傳來,繞過花圃裡盛放的紫色小花,驚擾了荷塘的紅色小金魚,纏綿在花亭的雕欄上,音繞晨暮。
“他的眉眼間有幾分憐農的豪氣!”
“是奇特!像他的性子。”
一把紫檀古琴在她的指尖傾瀉出小橋流水的愉悅,合著竹林的‘沙沙’風聲,聞者如同身處空山深穀、月清星明、茅舍靜隘。
假山流水的深處有一張石桌,桌前坐著一名白衫女子,手若柔荑、膚若凝脂,靜雅如玉蘭、婉約如桂花,帶著沁民氣脾的芳香。
“夫人,韓公子的那輛馬車獵奇特啊!”
韓月想問為何不再嫁?
“曉得賢侄要來,我早早溫著一壺東蜀的岩茶,你來嚐嚐!”
這輛獨一無二的馬車代表了素韻,也彰顯著韓子越的身份。
“夫君待我如珍寶,我豈能棄他如敝履?”
“你能走這一趟,已是給足鬚生麵子了,還要得你一句‘餘姨’,鬚生這胸口都是甜美蜜的呢!”
餘淑的小丫環站在門口陪著她望著河麵。
“勞煩你了!”
韓月站在門外俯視著向府的匾額,邢仁拴好馬,快步上前去拍門。
繁複的裝修使得屋裡有些風涼,竹蓆簾子被捲起,藤製羅漢椅上擺著一張黑檀木棋桌,棋盤上的吵嘴棋均是玉質,通透有致。靠窗的位置有一處矮榻,榻上有一套喝茶器具,淡淡的茶香從爐上傳來。
“當然是冇有題目了,本就是老宅,向家人丁薄弱,一向閒置著也冇做措置,如果賢侄看上了,就送你好了。”
熒洛尋了中間人去找向夫人談及預購事項,向夫人要求韓子越親臨麵談。
“辛苦仁哥哥了!我們現在疇昔!”
“我家公子是素韻的老闆韓子越,受你家夫人邀約前來一見。”
滿園杏粉的時節,素韻衣行買賣火爆,引領著全部永寧城的秋色。
“韓公子?”琴聲戛但是止,餘淑抬眼望向站在竹林邊沿的少年,瘦高的身形,一雙濃黑的眼眸,手持一把摺扇,正含笑望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