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麼奇特的?”周幼煙反問道,“你本來就同他最要好,熟諳他最久,當然比我這個熟諳幾年的朋友看不開。”
天上一隻黃鼬、一隻狐狸與一隻大鳥將兩個修士團團圍住,口中忽而吐火忽而吐武,氣勢洶洶地不竭撲擊。未幾時又來了幾隻看不清原型的妖物,也默契地向修士們衝去。周幼煙時不時將這群妖物打退,但為了護住下方腳踏罡步正在作法的公良至,隻能在四周遊走,不能追擊殺敵。妖物們彷彿摸清了她的顧慮,一個個且攻且退,明顯修為都不如劍修,但至今冇被斬殺。
“好!”公良曦喝彩道,又要往外走,被魏昭扣著肩膀停下。
一甲子一度的帝流漿天然極其斑斕,魏昭也是第一次親眼瞥見它。但他聞言一愣,仔細心細地打量起公良曦。她在流光下好像冰雪堆砌而成,小臉出現鎮靜的紅暈,下認識拉著魏昭要往外走。這一幕就如同任何一個被美景所懾的孩子,乍一看冇甚麼非常。
公良曦玩動手指,扭捏道:“就這麼去煩阿爹不好……”
“哇啊……”公良曦仰著脖子,看著天空直抽氣,“真標緻!”
公良至衣冠未亂,盤腿坐在那隻葫蘆中間調息。不久周幼煙折返,腰間懸著一隻妖物的斷角。
內裡的刀光劍影看著陣容極大,站在內裡卻聽不見。但既然聽不見內裡打鬥的聲音,公良曦按理說也不該被驚醒。魏昭本身能聞聲帝流漿,與其說靠聽,不如說靠“感受”,如同某些植物先一步聽出地動風暴的前兆。公良曦呢?
“阿爹和周姨!”公良曦急道,“另有妖怪!”
“現在還響著呢。”公良曦支棱著耳朵,向內裡指了指,“聽!咻咻咻的……”
“他並無輕浮之意,隻是不開竅。”公良至說。
“衛釗哥哥,你有冇有聞聲有聲音?”她說。
被強行破解會九死平生,公良至倒捨得對女兒下這類狠手。魏昭內心泛著嘀咕,像個抱怨仆人防盜辦法做太好的賊,訕訕收了手。
周幼煙大笑。
“陳年舊事。”公良至發笑,“何況……”
公良至桃木劍向上一插,木劍彷彿刺入了甚麼東西,懸浮在了空中。大陣上又套入一個小陣,將集合的帝流漿再度收束,灌入一個葫蘆。眾妖物進犯更急,雙眼赤紅地向那葫蘆衝去,隻是兩陣已成,而公良至也空出了手。
咦?
倒不急於一時,魏昭想。他把衛釗的軀殼放回床上,一縷分神偷渡出草廬外的大陣。
“我們之間還談甚麼謝不謝的。”劍修搖了點頭,“若要言謝,我可欠你兩命。”
“冇聞聲。”魏昭裝模作樣地說,“你不會做惡夢了吧?”
“成,哥哥這就帶你夜探孤山!”魏昭笑道,往身上草草一披衣服,牽著公良曦走了出去。
魏昭在公良曦的脖子上捏了一下,把她掐昏疇昔。他抱著小女人走回草廬,放在床上,一縷黑霧鑽進了她的丹田。
疇昔的驚險變成了現在的記念,公良至點了點頭,說:“天然記得。”
“哎呀,明天是農曆七月半。”魏昭說,“莫不是撞上孤魂野鬼夜遊了?”
“我也纔剛學道啊。”魏昭說,“彆怕,他們快打完了!”
公良至冇想到她就這麼說了出來,聞言怔了怔,苦笑道:“倒是我著相了。”
公良至被劍修一語道破,噎了半晌,隻能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