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如果曉得公良曦……你們冇法安生到現在。”魏昭說,“多謝她過河拆橋。”
“我得歸去一趟。”公良至說。
妖族早已遠去,這隻“三足烏”天然不是那種傳說中的神鳥,而是乾天穀的信使,乾天穀的真傳弟子手中都有這麼一隻。不管他們在何時何地,隻要往乾天穀朝日殿中那隻龐大的三足金烏口中放入函件,函件就會呈現在弟子所帶的三足烏口中,用來傳訊非常便利。
“宗門有事,速歸。”
他們獨安閒各自的疆場苦苦支撐了十年,現在可算會師了。
竟然一時還得逃,歸根到底,還是不敷強。
魏昭向前跨了一步,端住公良至的臉,舌頭刷過他的左眸子。一縷黑氣順著他的舌頭爬進公良至的眸子裡,像一條小蛇,規端方矩地盤踞在瞳孔當中。
王家村那事結束的時候,公良至說,他不是怨鬼,不曉得他們到底如何想,不能越俎代庖。現在魏昭這個死人從玄冰淵裡爬出來,說他恨。
“不急。”公良至對他笑笑,“這回我們都不必單打獨鬥。”
“她這些年就這麼對你?”他對著阿誰傳訊結束後化為粉末的玉丸殘骸努了努嘴,“冇我這個主菜,她冇表情跟你這個配菜裝相了?”
公良至下認識抓住了玉丸,它收回的機器聲音便停了下來。
降到冰點的氛圍擺盪了一下,兩個大人這纔想起小女人還在。公良至對女兒笑了笑,點頭跟她道晚安。公良曦噠噠小跑出去了,留下公良至與魏昭隔著燭火對坐。
但是,乾天穀的廟門已經鵠立在穀中數千年,從祖師爺開山到現在,無數陣法層層疊疊,擋住了神道修士的度化,撐過了妖王攻擊。除了修乾元真氣的本門弟子與獲得聘請的客人,冇有誰能私行進入,不管是竄改神通入迷入化的妖妖怪怪,還是冇有半點真氣的凡人。掌門以外,金丹修士足稀有十人,連元嬰期的長老也超越一手之數,在穀中發難即是自尋死路。
公良至說:“好。”
魏昭目光閃動,睚眥之軀與鬼召之身不敷強,天然是因為殺得不敷多……
前麵那句話生硬平板,是被設定好了的器靈所言;前麵那句話卻屬於對他們倆來講都非常熟諳的聲音。阿誰女聲簡短而冰冷,並不比器靈的聲音多幾分豪情。
公良至忽地捂住他的眼睛。
“我道心破裂,厥後又‘和凡人女子膠葛不清’。”公良至臉上倒冇甚麼憤激,“她不來管我,也是功德。”
現在有公良至,倒能夠一去。魏昭也必須去,他半點不信賴陸真人找公良至是想門徒了。如果陸真人對公良至倒黴,魏昭總得為他爭出逃生之機。
公良至說好,他情願冒這個險,讓魏昭附身,把魏昭的一縷神念帶進乾天穀。公良至說好,因而魏昭曉得,如果他對陸真人脫手,公良至會兩不相幫,並且一旦魏昭有死亡之憂,他毫不會袖手旁觀。
魏昭看著公良至,一雙眼睛全映著他的影子。剛纔滿盈開黑氣的眸子再度變得吵嘴清楚,公良至暗中感覺,這雙眼睛真是從七歲起就冇變過。
鳳凰籽冇派上用處,或者說,它底子就是公良至拿來醫治魏昭的。公良至身上的弊端,還是要用魏昭之前的體例。
魏昭在答覆一個冇掉馬甲時公良至與他會商的題目。
“但我恨她。”魏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