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珊對魏昭的第一印象,便是個非常聰明的小滑頭。這小子長於投人所好也長於不動聲色打小陳述,算計當中又有誠意,並不讓人討厭。她心想,等小師弟長大,大師兄也能得一助力了。
“好好好!”寧采珊喜道,“乾天穀現在青黃不接,有你們返來當長老,再好不過了!”
“你當築基這麼輕易?”寧采珊道,“真該讓人來看看你這浮滑樣。”
珊瑚子,相思豆,傳說如果能把這米粒大的正圓形果實一分為二,各食一半的戀人就能天長地久。公良至剛咬了一口,腮幫子鼓起一邊,被這話一噎竟忘了咀嚼,囫圇了下去。魏昭一愣,兩根眉毛飛得老高,寧采珊還當他要笑噴出來呢,卻見他三兩口把巨型珊瑚子吃了個精光,連手上的汁水都舔了個潔淨。
人們總說,寧采珊是陸掌門一脈最庸碌的一個,冇人想到最後會是她當上了乾天穀掌門。
“那裡是浮滑,我這叫有自知之明!”魏昭毫不臉紅地說,“我們但是乾天穀陸掌門的門徒,寧仙子的師弟,如果三年後築基不了,那才該丟臉呢!”
“寧師姐。”公良至笑道。
“師姐不如果師姐美意,我卻不能忘恩負義!寧師姐偶然間助我一次,讓我免於皮肉之苦,大恩大德無以回報!”魏昭大義凜然道,可惜這麼個小豆丁,那張小臉如何裝嚴厲也裝不像。寧采珊把靈石扔回他懷裡,用心拿儘是泥巴的藥鋤抽了小師弟的屁股,把他抽出了藥園。
現在她看到他們相攜而來,看到公良至如何彌補魏昭略過的故事,看到他們淺笑著對視的模樣,這才放下了心。公良至再如何對外界漠不體貼,他對魏昭也毫不無情。
寧采珊揚起眉毛,看他倆當場吃了起來。
麵前的少女眼神靈動,看上去不測的眼熟。寧采珊不由得看看魏昭再看看公良至,哪個都感覺像,一時竟不知是誰的女兒。
他們打鬨起來,彷彿兩小我還是七八歲,打在對方身上的力道不算大也不算小,像一窩裡的兩隻狼崽子相互推搡玩鬨。寧采珊看著他們嘻嘻哈哈地告分袂開了藥園,心中俄然產生了當祖母的奇特感慨。她臉上帶著笑,一向看到那兩個少年跑冇了影子,才起家往回走。
她像一棵樹,紮根在她的藥園裡,修行,煉丹,種藥采藥,與前來拿藥的同門聊一聊,滄浪峰上隻要師徒三人時她就過得不錯。厥後有一天,藥園外哼哧哼哧爬上來一個小孩兒,日子變得更熱烈了。
“這是太清三靈丹,能平埋頭神,解百毒。”她說,“正一養元丹,能規複真氣,比蘊靈丹結果好上十倍。你們出去時師姐冇奉上禮,現在便補上吧。”
魏昭隨性而至,公良至則多數為公事倉促來去,這還是寧采珊第一次見他們結伴前來。魏昭人未到聲先至,“師姐姐姐――”的尾音拖得很長,把在翅膀下假寐的仙鶴驚起,飛去驅逐了好一段路。小師弟走在前麵,他的三師兄跟在身後,見前者打起號召來如此隨便,躊躇了一下,也冇像以往帶著徒弟號令前來時一樣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