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板滯地看著那團黑霧越升越高,而後凝出一張扭曲的笑容,與剛纔看著他們的怨鬼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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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劍直直插入陣眼,無火自燃,倘如有另一個精於陣道的修士在這裡,必然會感慨這一手多麼精美。開端佈下的陣材就有兩套,共用多少節點,現在桃木劍一插,乾坤逆轉,辟邪陣已經換成了另一個陣法。
鬼召身形一滯,躊躇半晌,終究向相反方向飛遁而去。
不過幾次來去,公良至已經麵無赤色。
玄色長矛直直撞上大陣,二者相撞時沉寂無聲,隻要氛圍狠惡地動亂。黑氣碎成成千上百道,泥鰍似的鑽進了大陣中,所經之處金光暗淡,彷彿被糊上一層黑泥。陣中的村民惶恐失措地後退,看著白影圍攻陷仍然堅如盤石的大陣在黑影一擊後襬蕩起來。
公良至神采煞白。
他們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驚魂不決地從地上爬起。人群中的唸叨聲和哭聲垂垂停歇,村民們被嚇得一片麻痹的眼中,漸漸復甦了劫後餘生的光榮,落空親朋的哀痛,自食其果的痛苦,如此各種。
這聲音極其奇特,如同成千上百男女長幼的聲音異化在一道。黑霧一出聲,怨鬼們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大半停了下來,不再投奔小陣,而是繞著大陣迴旋。
說話間公良至氣勢爬升,周身罡風翻滾,如同積儲著雷霆的雨雲。蓄勢中的乾元真氣已能將滿盈過來的黑霧衝得粉碎,想也曉得局勢成後,會有多麼雷霆一擊。
這一竄改產生得非常快,同一時候稀有個怨鬼得了精血滋養,度化後重新入了循環。但是這裡的怨鬼實在太多,透明的身影擠壓成一片白霧,被度化的不過九牛一毛。小陣閃動不竭,每次閃動都要變得淺淡一點,幾刻間就淡得隻剩下無色虛影。公良至又一咬舌,下一口精血直接噴上小陣。
三郎慘叫一聲,冇頭冇腦地衝出陣去。大陣攔著鬼物,卻不攔活人,他幾步就跑到了陣外。黑霧如勾,彈指間將他開膛破肚。如此稠密的陰氣中,一道灰影從三郎屍身中升起,仍然一副驚痛交集的模樣。這三郎臉孔的鬼物剛一離體,就被四周的怨鬼撕成了碎片。
“輪到你了”。
經曆過如許的大難,等王家村的倖存者們完整從驚駭中規複過來,有些人會幡然悔過,平生贖罪;也有人會心存不甘,不情不肯地聽話,乃至不久後又心機活泛,詭計故伎重施。這都是不久後能夠產生的事情。不過,公良至留下的迷陣將山村埋冇起來,這讓分開的魔修冇法重返此處,外來的路人不會再誤入村中,也會讓村人被困在山中,唯有王家村的怨氣散去後才氣分開——或許要曆經幾代人的儘力吧。
公良至善於佈陣,但陣道嚴格說來並非大道之一,隻是“術”罷了。公良至作為道修的本源氣力,還在乾天穀的乾元真氣上。
“我能驅一時之鬼,但如諸位所見,怨鬼並未走!”公良至大聲對倖存的村民說,引發一陣惶恐的低語,“從今今後你們必須誠懇悔過,為死於非命的白子建立祠堂,世代供奉,還要多做善事彌補,不然本日之事必將重演!”
“道長!”
從鬼召現身到拜彆,重新到尾僅僅耗時幾息,其中凶惡難卻以言表。
乾元真氣,其性純陽,雖不暴烈,但最禁止邪祟鬼物。凝實的真氣將大陣包裹在此中,鬼怪觸之即散,勾人神魂的聲音也被完整隔斷在外。陣中村民規複了神智,紛繁暴露了後怕的神采。大陣披收回煌煌光暈,與公良至相連,羽士站在這光彩當中,雙目炯炯有神,竟然又規複了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