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劍直直插入陣眼,無火自燃,倘如有另一個精於陣道的修士在這裡,必然會感慨這一手多麼精美。開端佈下的陣材就有兩套,共用多少節點,現在桃木劍一插,乾坤逆轉,辟邪陣已經換成了另一個陣法。
這一竄改產生得非常快,同一時候稀有個怨鬼得了精血滋養,度化後重新入了循環。但是這裡的怨鬼實在太多,透明的身影擠壓成一片白霧,被度化的不過九牛一毛。小陣閃動不竭,每次閃動都要變得淺淡一點,幾刻間就淡得隻剩下無色虛影。公良至又一咬舌,下一口精血直接噴上小陣。
公良至倉猝消弭上清現邪咒,饒是如此,腦袋仍然像被一柄大錘砸過。如許一擔擱,那團邪氣已經到了不遠處,黑氣如矛射向王家村。
他手中掐訣,運起秘法,一身真氣暴漲,連耗損的精血一時候都被補上。公良至連吐兩口精血穩定了小陣,雙腿一蹬,身軀騰空而起。站在半空中,王家村儘在眼中,他一眼看到了邪氣泉源,頓時心中一沉。後山川池邪氣膠合得看不清空中,而公良至感到中衛釗身上的符籙,也正在阿誰處所。
但是,不會有幾代人了。
魏昭強壓下這不應時宜的動機,擺出一張憂心忡忡的臉來,扶著公良至向山下走去。
他們撲上來時如同餓狼,但進了小陣後卻紛繁暴露了蒼茫之色,不再張牙舞爪。小陣一亮,陣中的血霧便鍍到了白影身上,轉眼即逝,讓他們半透明的身影變得凝實。這些凝實的影子身上怨念溶解,他們似有所悟,麵龐寧靜,對著公良至感激地拱拱手,旋即消逝在氛圍中。
無數白影繞著陣中的村民打轉,臉上掛著猙獰的笑容,笑聲高凹凸低刺人耳膜。他們的眸子一錯不錯地盯著陣中人看,一個不落。村民手上染過的血越多,獲得的目光就越多。三郎被幾十雙眸子子盯著,耳中的笑聲越聽越不對,化作鞭子落到外村夫背上時響起的吼怒,化作鞋子踢到白子孩童肚子裡時收回的哀哭,化作痛斥“還我命來”,化作暗笑——
說話間公良至氣勢爬升,周身罡風翻滾,如同積儲著雷霆的雨雲。蓄勢中的乾元真氣已能將滿盈過來的黑霧衝得粉碎,想也曉得局勢成後,會有多麼雷霆一擊。
從鬼召現身到拜彆,重新到尾僅僅耗時幾息,其中凶惡難卻以言表。
三郎慘叫一聲,冇頭冇腦地衝出陣去。大陣攔著鬼物,卻不攔活人,他幾步就跑到了陣外。黑霧如勾,彈指間將他開膛破肚。如此稠密的陰氣中,一道灰影從三郎屍身中升起,仍然一副驚痛交集的模樣。這三郎臉孔的鬼物剛一離體,就被四周的怨鬼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