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然鎖起眉頭，看向穆子陽，他是曉得的，穆子陽膽量極小，向來是不敢走夜路的，沉吟了一陣，道：“那我去清算下，鍋中另有些餅子，奶奶如果餓的話，便吃些充饑。”

穆子陽與白亦然自小在一起玩耍，常日裡誰的話都不肯聽，卻恰好對白亦然言聽計從，恰是如此，他雖不甘心，也還是點了點頭。

正說著，一名同穆子陽年紀相仿的少年，挑著兩木桶淨水踉踉蹌蹌的進了屋，隻見那少年身材高大，遠超同齡之人，卻穿戴一身略短於身材的陳舊衣服，兩手兩腳大半透露在氛圍中，讓人看了不由發笑，不過這少年倒是有副漂亮皮郛：劍眉星目，鼻若懸膽，硃脣皓齒，即便是烏黑的皮膚也冇法遮了他的出眾形狀。

穆子陽笑道：“奶奶，你實在不曉得，我和小白常日裡，就常去孔先生的私塾外偷學，現在，也識了很多字呢。”

“奶奶您慢著點兒，我先扶您到床上躺下。”穆子陽細心的將老嫗扶到床上，安設安妥以後，道：“昨日，積香廚的陳叔托我爹帶話說，要讓我和小白本日進城去，清算些飯菜甚麼的……”

老嫗頓了頓，眼神變得有些暗淡，一臉落寞，愧聲道：“隻是……彆人家像你們普通大的孩子都進了私塾…可愛我這個不頂用的老婆子！置不下幾個錢了，不然，奶奶必然把你們都送到私塾去讀書。”

“我這就出來，奶奶您慢著點兒，來！我攙著您。”

“奶奶，您這根柺杖那裡來的？好標緻哦！”

老嫗看了一眼天氣，隻見東山處，先前魚肚普通色彩的流雲，現在，彷彿繡了一圈金線。晨光也盛了起來，紅日躍上不遠處的舊柳，光芒自枝條的間的空地投射下來，刺眼、奪目。

“小白這孩子是很孝敬呢，不過，小穆你也不差，經常跑來幫奶奶的忙……”

屋中狹小逼仄，擺滿了雜物，幾無落腳之地。

“子陽！這一大早的你如何來了？”白亦然放下擔子，抽出竹扁，諳練的將水順次倒進木桶裡，道。

“你說這根柺杖啊？這是前兩天小白跑到林子裡折的，拿到家裡，足足削了一天呢!削的可細心了，你瞧！光滑的很，一點都不磨手。”

那老嫗艱钜著起家，倚著床頭，看到白一帆額頭處被汗水粘住的髮絲，老目中暴露欣喜、垂憐，笑道：“先不忙，快歇歇。”

這少年生的烏黑、矮胖，長著一張國字臉，臉上麵積本餘裕的很，隻是……少年的五官或許是考慮到現在住房嚴峻，是以，倒是長的很鬆散，如許一來，少年的臉上不由很多了幾分空位，眉毛許是不甘孤單，找來一粒指甲蓋大小的痣，固執的長在左處眉梢。

穆子陽膽量極小，對走夜路極其衝突，趕緊追了上去。

穆子陽攙著老嫗邊走邊說，未幾時便進了屋內。

故事就從這裡開端……

老嫗這平生冇見過甚麼大人物，獨一一次就是數年前去城裡趕集，恰逢城主柳尚德停止巡查，當時，柳尚德帶領一隊彪軍橫衝直撞，過往行人無不躲閃，這老嫗天然也被擠到一旁，那老嫗隻覺此人前呼後擁、威風凜冽，必然是個了不起的大官，一探聽，才曉得這便城主大人。

白亦然將水桶放到地上，沾滿水漬的雙手在身上胡亂擦了擦，來到老嫗床前，道：“奶奶您身材不好，快躺好，我現在就去做飯，待會兒再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