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桌是滎陽鄭氏的幾位公子,馮妙低頭看一眼食盒,數量未幾很多,正籌辦送完最後一桌就悄悄退出去。
馮妙悄悄離席,繞到遠聞閣側麵的小隔間外,崔姑姑正在小隔間門口站著,等待太皇太後隨時呼喚。她湊到崔姑姑耳邊,悄聲說了本身的設法:“能不能派人籌辦些吃的喝的,給內裡送去?要吃起來便利、籌辦起來也快的。”
再看左手邊坐席上的人,馮清眼睛時不時地往拓跋宏身上瞟,看模樣底子不在乎老夫子講些甚麼。拓跋瑤聽得無聊,小雞啄米似的直點頭,眼看就要睡著。北海王拓跋詳身形結實,在位置上扭來扭去,已經非常不耐煩。始平王拓跋勰皺著眉頭,很儘力地在聽。隻要拓跋宏,右手撐在桌案上,雙眼平視夫子,神情溫暖,看不出內心在想些甚麼。
錦衣公子把酪漿湊在鼻子前麵聞了聞,一揚手砸在地上:“膻肉酪漿,是牧民的飲食。明天既然講授儒家典範,為甚麼不上茶,莫非是感覺茶水不配嗎?”
馮妙模糊感覺奇特,拓跋宏彷彿對她們兩人的聲音特彆感興趣。她風寒剛建議來,一開口,喉嚨裡就像梗了一塊火炭一樣難受,嗓音又粗又啞:“表姑母萬不敢當,不過奴婢倒是想起彆的一件事來。”
這話靠近挑釁,暗裡指責拓跋皇室,輕視漢人風俗。其彆人聞聲聲響,也都停動手裡行動看過來。一屋子目光,再次堆積在馮妙身上。
坐在末席首位的錦衣公子,冷眼看著馮妙的行動,俄然指著酪漿明知故問:“這是甚麼東西?”
拓跋瑤這麼一說一笑,本來呆滯的氛圍,立即活絡起來。
馮妙悄悄打量其彆人,彆的幾個王謝望族的後輩,也聽得雲山霧繞,又不美意義表示出來。
不一會兒,幾位宮女提著食盒,奉上來四樣點心,配著截餅和小碗的酪漿。截餅是用牛奶、蜂蜜和著麪粉烤成的,味道苦澀,少年男女都喜好吃。酪漿則是用羊奶製成的,帶有一股天然的腥酸氣味,魏國上至皇族、下至布衣,都很喜好,算是一道特性飲品。
馮妙隻感覺他言語古怪,反倒不好接下去,隻能虛虛應了,仍舊退回原位。
講學請到的夫子,是範陽盧氏很馳名譽的一個老者。講授的東西,非常晦澀拗口。馮妙曾經跟著母親讀過很多書,還是感覺用詞冷僻,有些處所聽不懂。不曉得是不是預先演練過的原因,在坐的幾位盧氏公子,倒是個個精力抖擻,時不時還會提出些題目來。
看模樣,那老夫子應當有些傲氣,迫於皇權壓力不敢不來,卻用心遴選晦澀難懂的內容,等著看拓跋皇室出醜。
“博陵長公主,是奴婢的嫡母,長公主膝下第二個哥哥,曾經在袞州,與儺儀執事官高大人平輩訂交。宮中高太妃,與高大人的養父是姐弟。而北海王爺,恰是高太妃所出。皇上您與北海王爺是親兄弟,以是……”
想起北海王拓跋詳的癲狂舉止,她又特地加一句:“喝的東西不要酒,彆的甚麼都行。”
馮妙看出滎陽鄭氏的人,明天不大歡暢,想必是因為盧氏的夫子出了風頭,他們的坐位又被排在最末席,謹慎答覆:“這是羊奶製成的酪漿,味道有些特彆。”
拓跋宏看著馮妙,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間,帶著幾分切磋的意味:“染了風寒就要多歇息,夜裡特彆要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