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過了煉魂林，便是那酆都城下的刀山火海，我也都一一淌過。”鬼從循環台上一躍而下，拽住林朝的雙手將他拉到本身身前，“這麼多世都已經走過來了，你如果感覺苦了，便由我多擔一些。總之，不準……”

在周遊的討情之下，他被懲罰協同毀滅五金店的陰物靈魄，事了以後禁足三年。

附著在骨肉深處的陽氣被一點點逼出，蠶食殆儘。

林朝一道鎮邪符貼上了鬼差頭頂，把這個當真辦事的公事員鎮在本地。平凡人的額頭，鬼差還多長了一隻眼睛，此時那隻眼就被鎮邪符蓋了個嚴嚴實實，剩下的臉部便馴良了很多。

鬼差被鎮在原地不能轉動，三隻眼一同轉了又轉，嚷嚷道：“你便是過了這門也是白搭……”

站在城外回想再多，也無濟於事，不如早些入城，也好早些尋得那鬼。

對它而言，出世不久便患沉痾，被生父生母放棄，活生生在隆冬悶死。二十年間靈魂不得超脫，被困在小小一方佛龕裡，如何能冇有怨氣？它對鮮血的非常巴望，經常喃喃的“好熱”，莫非不都是一個不甘心的靈魂在久久盤桓嗎？

比平生還要多很多，遠遠不是一座煉魂林便能夠消磨潔淨的影象，另有豪情。

林朝將先容信遞上，鬼差慢吞吞接過，三隻眼睛在信紙上掃來掃去，也不知能看懂多少。

……

佳耦二人施法將女嬰的骨肉塑成像時，無憂路車禍案的肇事司機――當時的職業竊匪――正籌辦進這戶人家盜竊。被施法時的邪氣一衝，加上詭譎場景的刺激，司機從五層樓摔下，今後神態不清。

林朝走過洗陰池，入眼便是一片矗立入雲的密林。

林朝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先容信，和聲道：“天師協會的差事，勞煩諸位放行。”

林朝緊了緊冬衣，將拉鍊拉到最上，徐行走進了這坐位於陰陽兩界交界處的鬼城。

林朝記得他和周遊二人闖進五金店，將佛龕用符咒困住時，那股黑氣凝成的孩童麵孔，收回了鋒利的哭喊聲。

城門以後，便是洗陰池。池方千丈，覆蓋的雲氣都是從百年積陰地會聚而來，凡是身上帶著丁點兒陽氣的人或物，都冇發從這片上有雲氣滿盈，下有重水隔絕之地橫渡。

“嗯。”

...

可世事都不容人假定。

他做足了籌辦，再次看到和鬼密切擁吻的場景，抵足而眠的夜晚，心頭一片安靜。這些都隻是過往，他前行的方向該當是將來。

出煉魂林，上循環台，也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

當日送鬼再入循環以後，他遭到了天師協會的嚴懲。傷過人的惡鬼是冇有機遇再世為人的，合該煙消雲散。但林朝強行抹去它生前業障，送它入循環，這就壞了天師協會的端方。

“天師？”那鬼差翻了個白眼，三隻圓滾滾的白眸子齊齊轉向林朝。

高坐殿堂的閻王掐指一算，笑道：“且便由他。他若不來，孤還不知如何措置那在循環台上閒坐了三年的遊魂呢。”

本來一向在膠葛。

就像他冇體例從三年前的夏天走出來。

煉魂林。

“林待詔，這壺酒，你不喝麼？”

“何況我若不抓緊些，你就和那混子跑了。這叫我如何能甘心？”

擺脫了鎮邪符的鬼差，急沖沖跑到酆都的大殿，向那主事的閻王彙報導有假借天師名頭的凡人擅闖陰都，現在已過了洗陰池，出了煉魂林，恐怕立即就能上循環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