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後又從北方回南邊上大學，因為嫌棄南邊多雨和陰冷的夏季，表情又是一番糟糕透頂。

她舉起杯，跟顧均碰了一下，一飲而儘。

顧均給她夾菜，把盤子裡最後一塊螃蟹夾到她碗裡。

程錦站住了，看了半晌，終究回過神，拎著行李箱子朝他飛奔疇昔。“小叔——”

被她這麼一說，顧均猛地省起，把大腿一拍，“對啊！你還記取這一口呢！”

程錦走到他的攤位旁，看了一眼，花花綠綠的封麵好不花梢。

唯獨隻要她，回不到疇昔。

“你恨了這麼多年，還冇恨夠嗎？”他說，“彆忘了，你爸和你媽，他們也是人。這輩子，誰會冇有個過不去的坎呢？程錦，這些年難受的，絕對不止你一個。”

程錦是真的像她媽媽。眉毛，眼睛，鼻子，笑起來的模樣，乃至闖了禍的時候一臉死不認錯倔強的神采。難怪……難怪大哥冇法麵對她。

“這不都得怨你？”程錦神采一黑。

“這個啊？”小販愣了愣，有點嫌棄的揀起那張CD，拍了拍上麵落著的一層灰，“這個都早過期了，你要這個的話，跟你打個折，八塊。”

程錦很對勁，因而翻開了兩瓶啤酒，和小叔對著吹。

彷彿聞聲有人感喟一聲說，我真是，病的不輕。

顧均放下酒杯，“程錦，你也大了……有些事，你應當明白了。你爸也有你爸的難處。當初那些年，渾渾噩噩的也都疇昔了，現在他也老了，身邊冇有甚麼靠近的人，你就不能放下嗎？”

人這輩子，總有那麼一些時候，會感覺，酒，的確是個好東西。因為都會讓你擺脫復甦，偶爾放縱，帶來一種像是丟棄了自我的快感。當年，爸爸也是如許嗎？就算明曉得，那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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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拔腳就往外走。

手機下載的，他又嫌費事，偏得用那種手提著的隨身聽，彆在腰裡點頭晃腦的跟著唱。現在都甚麼期間了，那種音樂還能去哪兒買啊。

能夠甚麼都不消再想，真好。

當時程錦還上學，晚自習返來小叔就把那兩隻大螃蟹獻寶似的端了出來。

這女人該不會是真的失戀了吧。

程錦接著說，“都這麼長時候了，這屋子，如何還冇賣出去？不是早說了要換的？”她抬起眼環顧四周，“你看看，這房頂漏雨都漏得脫牆皮了，如許多傷害，萬一電線甚麼的短路了可如何辦？再說這瓷磚，都鬆了，門框也裂了……你用膠粘著也不管用啊，一下雨受潮就開膠。”

“這季候吃這個……”程錦腹誹。

兩年冇見，小叔彷彿又老了！

這趟歸去，是買了高鐵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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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四十出頭啊。可遠遠看著，頭髮灰白，後背也冇有那麼矮壯和挺直了，都有點佝僂了似的。

顧均一個箭步上去按住她的手，一迭連聲說，“不可不可，哪如何行，這五點來鐘恰好去市場，你不曉得，本來十字街的市場搬了，你不熟諳路了吧？我帶你去。”

顧程錦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小叔那條腿，還是瘸得很較著，特彆是走得快了，就更顯眼，腳尖一墊一墊，半邊身子都是歪著的。

誰曉得隔夜的螃蟹冇蒸透，當天早晨程錦就上吐下瀉的差點冇一命嗚呼，小叔倒冇事，因為他底子就冇捨得吃，光幫著她拆螃蟹肉了。

顧均毫無防備，幾近冇被她這一拍，給拍到門板上去，擰著眉毛捂著胸口轉頭剛要開罵，俄然瞥見程錦的臉，刹時就變得錯愕了。“程、程錦？”他結結巴巴的問，“你如何返來了！如何，也不提早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