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郎趕緊擺手：“不，不是不是。冇那麼慘，環境就是……歸正，童養媳嘛，冇幾個過得好的。”

貨郎接著話鋒一轉：“不過呢，他們家對童養媳婦並不咋地，我聽賀家村的嫂子嬸子說，那孩子過得很苦，每天天不亮就起來乾活，洗百口人的衣裳，還要打掃院子，餵豬餵雞，燒飯打柴，早晨還要做針線，一天到晚不得半晌安逸，稍一懶惰就捱打捱罵，身上新傷添舊傷。也有美意人勸過她婆婆，那婦人卻說，童養媳都是如許的啊，誰不是這麼熬過來的。我當年還不是童養媳呢，不還是被婆婆磋磨，我對她還算好的呢。畢竟這是家務事，旁人也不好多說。”

貨郎張了張嘴，彷彿想說些甚麼，最後卻甚麼也冇說。

桐月站在原地發怔，她在想四妹的事。她是與她素未會麵，天然也談不上豪情。但是她的身份既然是她的姐姐，就是有一份天然的任務在。並且，聽到她的遭受，她也是心有慼慼。不管如何，她都要極力幫她一把。至於如何幫，她一時還冇想好。

顛末端前麵的那連續串事件，再加上麥收的辛苦以及宋家之事，桐月對於種田餬口的惡感已經達到顛峰。

貨郎呼了口氣，也不再考慮字句，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本身探聽到的動靜全都奉告了兩人：“阿誰賀家村的賀二柱人倒說不上多壞，但也說不上多好，他婆娘在內裡也不算個惡人。”

因為農忙，大夥有些日子冇有趕集，要買的東西非常地多，貨郎比平常繁忙多了。他手腳利落，口齒聰明，一邊給人拿東西，一邊跟跟大媽大嬸們還價還價，還得對付竄改無常的孩子們。

來到當代這麼久，桐月多少也體味到這裡的一些端方，說是端方，無寧說是成規。像她四妹如許的童養媳，不是想接就能接回家的。起首得顛末婆家同意，其次還要考慮今後四妹今後的前程和名聲，她名義上曾經是彆人家的媳婦，今後嫁人必定會受影響。另有一種能夠是，她本人已經接管了女人必須從一而終的思惟，本身一定情願回家。她不曉得四妹麵對的是甚麼環境，隻要見到她本人後才曉得。

白氏看也冇看杏月，隻是沉重地歎了口氣：“如何接？都是人家的人了呀。哪能說回就回。”

桐月笑笑：“冇事。姐妹還是讓他們家收斂。”

是的，她確切需求一步步來。

貨郎一臉歉意：“啊，我不曉得。”

貨郎點點頭，利落承諾。

白氏點點頭，這些她都曉得，當初把四閨女送走時，她也稍稍探聽了一些，確切這家人不如何壞，就是兒子多，家在山內裡，人多地少，兒子不好娶媳婦，纔想買個童養媳婦。

杏月擦擦眼淚，說道：“也充公多少東西，不過是那年，大伯母害喜，大師都說又是個兒子，奶奶把她當作寶一樣供著，大伯母整天作妖，一會想吃雞一會想吃肉的，剛好，年景也不好，家裡青黃不接，賀家給了一些野物，幾鬥麥子就把人領走了。”

麥收過後，前次的阿誰貨郎又來了。他那熟諳的波浪鼓聲一響起，村裡的孩子們便先圍了上來。

貨郎說，能夠用麥子換，這讓孩子們愈發歡暢。因為這些日子，他們一向在撿麥子，固然收成未幾，但也能夠換點零嘴和小玩意兒。

桐月從速把本身發散的思路拉返來，重回實際。她冇有杏月這麼激烈的豪情，不過，安靜恰好有助於她的思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