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你想郭羅瑪法和郭羅太太了嗎?”我扯了扯他的袖子。
“卿雲,明天我們給阿瑪和奶奶去封信吧。我還向來冇有出過遠門呢,他們必然會不放心的。”
下車前,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玉蓉,你還是在想著明天的那些話,是不是?”
他看了看桌上的鐘,“時候不早了,明天上學你該起不來了的。早點兒睡吧。”
說完後,他合上了書,將它放在床頭櫃上,然後關了燈。
想到這兒,我就渾身發冷,不由打了個冷顫。
夢裡,倒是一片地不安和驚駭。
固然早已曉得了,大清的局勢已去。但是一旦觸及到了漢人對滿人的仇恨,我還是惴惴不安的。
點了點頭,我心中想到的倒是遠在都城的阿瑪和奶奶。也不曉得他們現在如何樣了,另有哥哥們……
“疼,你弄疼我了。”我掙了掙胳膊,想離開他的鉗製。
布日固德感遭到了我的驚駭,他緊緊摟著我,“彆怕,不會有事兒的。再說了,我們現在在租界,這裡比起華界來講,是要安然很多的。”
他捏著我胳膊的手又收緊了一分,“我說過,統統都交給我來措置,你甚麼都不要想,也甚麼都不要再考慮了!聞聲了冇有?”
“嗯,明天我會去說的。今後啊,你也彆嬤嬤,嬤嬤地叫了,叫……”他想了想,“就叫‘徐媽’吧!她不是你的奶嬤嬤嗎,你跟著漢人的風俗叫吧,這麼叫也不會出甚麼岔子。”
“卿雲……”
摟著他的胳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我迷含混糊地睡著了。
“好,明天我就給阿瑪和奶奶寫信,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好了。”
我抬眼看著他,我的一舉一動,都是瞞不過他的眼睛的。
寫完功課後,我洗了澡躺在床上,他還冇有歇息,藉著床頭的檯燈在看書。
倉促吃過早餐後,他送我到了黌舍。
“是。我還是有些驚駭,我擔憂阿瑪,擔憂奶奶,擔憂郭羅瑪法和郭羅太太,還擔憂哥哥嫂子們……”
“就不該奉告你這些的。唉……”他歎了口氣,“彆想著這些了,統統都有我呢。”
“曉得了,我曉得了!”掙開了他的手,我快速下了馬車。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睡吧,彆想了!乖!”
“承諾我,就當你甚麼都冇有聞聲。我明天甚麼都冇有對你說過!”他的口氣有些生硬,明顯是急了。
我從他的懷裡昂首看著他,“冇事兒?冇事的,是的,冇事兒的!”逐步在他的懷裡安靜下來,“那明天我就奉告徐嬤嬤他們,讓他們今後就不再叫我格格了。”
一夜惡夢,早上起來的時候很冇精力。
彷彿能夠目睹到,他們殘暴地將滿人一塊一塊地分屍普通。
“隻要我們常日裡不再留一些滿人的風俗,是不會再有人曉得甚麼了的。彆忘了,你現在的名字,不是‘愛新覺羅’玉蓉,而是‘金’玉蓉啊。彆怕,彆怕……”他悄悄拍著我的後背,像是在哄著小孩子一樣。